鬱延最先蘇醒的並不是大腦, 而是手臂上的一塊皮膚。
癢酥酥的,很輕微的力道,還有點兒涼。
他睜開眼, 先朝胳膊肘望去,看見的是一條細細的、黑色的小尾巴。
乖乖巧巧地纏著他的手臂,像小孩子撒嬌要抱抱。
鬱延第一反應並不是這條尾巴哪裏來的,而是……先想起了阿吼。
那個大家夥, 最習慣性的動作就是用尾巴一卷, 把他當個小玩具似的抱——或者說拴在身邊。
他是徹頭徹尾的人類, 以前沒長過尾巴, 以後也不會, 並不知道對於有尾巴的動物來說,這個多出來的器官究竟有多少作用、又能表達出多少情緒,也不確定是不是所有有尾巴的動物都一樣。
那個家夥, 現在又會在哪裏呢。
鬱延的思緒從回憶來到現實, 看清楚尾巴的主人。
和龐大的阿吼完全相反,相當迷你的小奶龍。
一點兒也沒防備心,睡得四仰八叉的, 龍翼展開,小肚肚隨著呼吸一起一伏。
其實鬱延也懷疑過,這個說著“我們才分別你就不記得我了”的小家夥,究竟和阿吼有沒有關係。
可他並不願意相信,那個照顧自己、保護自己, 朝夕相處了兩個月的大家夥, 和傳聞中惡貫滿盈的巨龍是同一物種。
他寧可阿吼是什麽沒有被發現的超大穿山甲新異種。
至於眼前這個小東西, 如果他必須要和它有更多的接觸, 如果有的選, 他也希望它不要和真正的法拉米扯上什麽關係。
雖然它們都挺能吃的。
鬱延動了動,想把胳膊從桎梏中抽出來。
沒想到他一動,龍尾巴反而纏得更緊了,小龍崽還在睡夢中發出不滿的哼哼。
像個小豬仔似的。
鬱延想。
他沒有再嚐試移動,反而意識到另一件事——他不再頭疼腦熱,體溫恢複了正常,似乎一覺醒來病已經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