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腦放出的指令是讓柏沉故脫開擁抱,可他的身體卻在本能地拒絕與時尋分開。
但再長的不舍終有結束的時刻,柏沉故鬆開手,囫圇地解釋著:“抱歉,我做噩夢了。”
直到從擁抱中相離,時尋才看見柏沉故的滿頭大汗。
他憂心地問道:“你做了什麽夢,汗怎麽出成這樣?”
柏沉故搖搖頭:“沒事。”
時尋不再貧嘴,忙下床替柏沉故倒了一杯水遞去。
可柏沉故卻始終不動。
時尋微微歪頭,降低了杯子的高度:“不就是抱了下嗎?喝杯我接的水怎麽了?我還能毒死你繼承你的螞蟻花唄嗎?”
柏沉故掀起眼皮,眼神淡淡地與時尋相接:“你枕了我一夜,現在手麻。”
言外之意是,不是他不想接,是他接不了,而導致他抬不起手的罪魁禍首,正是時尋本人。
時尋:“……”
時尋局促地放下手,尷尬地盯著杯中漾開的水紋。
他無聲地幹笑著,床頭櫃上,柏沉故的手機屏幕亮起,單調的鈴聲緊隨而至。
時尋拿起手機貼到柏沉故耳邊,卻在擦過對方臉龐時意外觸碰到了擴音鍵。
鍾醫生的聲音從手機裏傳來:“柏,11床的患者——”
話還沒說完,時尋就激動地問道:“小蝶怎麽了?”
鍾予章猶豫地長“呃”一聲:“你旁邊有人啊?方便說話嗎?”
“說。”柏沉故簡短地應著。
鍾予章這才繼續說:“人沒事,就是小姑娘想要你微信,我沒給,不過她說的話我發你了,你抽空看看。”
“好。”柏沉故小幅度地鬆了一口氣,“那11床這幾天——”
鍾予章打斷他的話音:“得了啊,休假也不消停,就算她有事你飛回來也來不及,人家好著呢。不過,你這是還沒起床嗎?這麽早身邊就有人,哪來的豔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