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枕頭塞進被子裏,營造出一種我還在睡覺的假象,然後屏住呼吸傾聽了一下外麵的動靜,確定沒有女仆在外麵後,輕手輕腳地打開起居室的門,經過會客室找到了內部樓梯。
內部樓梯這東西本來就是為了給一些不方便從正式樓梯進來的人設計的,所以仆人們除非必要絕對不會走這裏,我很順利地通過它溜了出去,按照我剛到弗裏古莊園時四處探索出的路徑找到了馬廄附近的一個偏僻小門,那裏停著一輛掛著角燈的庫普馬車,但是車身上有弗雷德男爵的家族徽章。
“埃德蒙!”安妮已經坐在了馬車裏麵,看到我的時候驚喜地叫起來,但是又立刻壓低了聲音害怕被弗裏古莊園的人聽到。
馬車夫正在忙著安放行李,那是一個看起來已經有一些年紀但是又非常健壯的老人,頭發亂糟糟的,聽到安妮的呼喚,他停了下來,看看隻穿了家居的襯衫和褲子、沒有穿外套——外套需要女仆們去更衣室取,我自然沒有拿——的我,隻是哼了一聲,從車夫座位下抽出了一件厚實的帶著弗雷德家族徽章的冬季號衣外套扔給我。
“穿上吧,免得還沒走到鎮上呢就先把命丟了!”這老人粗聲粗氣地說完,轉頭就隻顧著把幾個箱子放到了車後的隨從位置上捆起來,一句話也沒有問我的身份。
我匆匆將號衣穿上,這種外套有一排非常粗的扣子,需要用特殊的扣法才能扣進去,已經有一段時間隻是衣來伸手的我一時間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處理它們,安妮見狀,急忙招手讓我趕緊先上馬車:“你先上來,不要讓其他人看到!”
安妮今天穿的是一件沒有裙撐以方便行動的米白色印度棉英國簡式女袍,為了保暖披了一件薄絹外裏和緞子內裏的俄羅斯風格大衣,等我登上馬車之後,她很嫻熟地為我整理了一下衣襟,很順利地將扣子扣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