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鍍為他打爆了剩下所有的氣球,老板過意不去,送給李寄一把玩具長笛當禮物。
李寄試著吹了兩口,發出老驢拉磨一樣的嘲哳聲,他沒再吹了,別在褲腰裏當獵槍充數,騎著雅迪小電驢,駛向這場夜跑的終點——
一座小山頭。
山頭坡頂不陡,被石塊和雜草環繞,周邊有人圍聚在一起搭篝火,抓螢火蟲,李寄沒把電動車開上去,停在路邊上了鎖,和梁鍍爬到坡頂麵對麵坐下來。
頂部的空氣比山下涼一點,夜風陣陣吹拂到臉上,李寄本想拉高衣領拉鏈,餘光瞥了一眼梁鍍身上被汗打濕的背心,沒說什麽,把衣服脫下來遞給了梁鍍。
他看到旁邊有人架著火爐在燒烤,鮮羊肉和孜然味混雜在夜風裏吹過來,李寄的肚子很爭氣地咕嚕了一聲,他捂著小腹說:“他踢我。”
梁鍍瞥他一眼:“誰踢你。”
“寶寶。”
“男的女的。”
“雙胞胎。”李寄說:“一男一女,帥的像我,醜的像你。”
梁鍍的拳頭攥了一下又鬆開,明顯一副在忍耐邊緣的模樣,倒是沒說什麽,冷著臉把手伸進兜裏,掏出一包壓縮幹糧,給李寄扔了過去。
李寄拆開的同時,梁鍍也拆開了另外一塊,兩個人同時咬下第一口,梁鍍神色如常,李寄越嚼越慢,吞咽進去時喉嚨鼓起一個大包。
他眼神複雜地朝梁鍍看去,就現在這個環境,和這個食物的質量,讓他想起熱帶雨林裏吃草吃樹皮的野人,甚至生吞蛇頭,倒灌泔水。
他忍不住問了梁鍍一句:“你啃過最難啃的東西是什麽。”
梁鍍絲毫不猶豫:“你嘴。”
“你他媽.....”
李寄抬起手要呼他,胳膊一扯,別在褲腰上的長笛掉了出來,他順帶著把壓縮幹糧一扔,擺爛:“不吃了。”
“不吃扔那。”
“扔了,”李寄還用腳尖踹了一腳,“想吃點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