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寄關上病房門走出,李瑉正扶著門框一點點把自己撐起來,後腦勺的血順著後頸流進衣服裏,眼球微微發凸,卻仍然掛著一抹似有若無的笑。
梁鍍肩上碎了一片玻璃渣,地上狼藉不堪入目,他剛包紮好的傷口全部裂開,狼狽程度不比李瑉好到哪去。
李寄看著眼前這兩個男人,忽然之間,竟覺得梁母的話有幾分道理。
打打殺殺,你死我活。
除非有一人妥協,否則他們三人都別想好過。
他不知該如何要把帶有欺騙性質的話說出口,所以麵對梁鍍投遞來的眼神時,躲閃得有些不自然。
但梁鍍此刻還沉浸在餘怒中,燒光的理智致使他沒有發覺李寄的異常,所以當李寄說“進去看一下阿姨吧”的時候,梁鍍繃著一張冷臉便走了進去。
病房的門被關上,李寄目送梁鍍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壓下心底泛起的酸澀,悄悄說了一聲再見。
走廊裏隻剩下李寄和李瑉兩個人時,李寄嗅到一股濃鬱的血腥味。
護士站跑來幾個年輕護士,她們攙扶著快要暈厥過去的李瑉,一步步挪到急救室包紮止血。
李寄沒有理會,他最後向病房看了一眼,然後走出醫院,在樓底下的階梯上抽了一整根煙。
地下室的行李他可以不拿,他在思考自己的去處。
他給自己的答案有兩個,出租屋,酒店。
他不知道梁母能拖延多長時間,所以在最短時間內思考了一番,出租屋極有可能被梁鍍找到,所以還是就近找個酒店住一晚為好。
他在手機上查詢了一下周邊的快捷酒店,最後預定了一間,但他接下來的目的地不是酒店,而是手機速修市場。
他昨晚試著修了一下李瑉的那塊手機,雖然不知道李瑉是什麽時候錄上了他的指紋解鎖,但當他挨個軟件查看一番過後,他發現這隻是李瑉的一塊備用機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