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霽月是在跟衛觀星協議之後才知道她是個不要臉的人渣。
可是提前知道了也沒有用,衛家與池家要商業聯姻,她根本沒有拒絕的機會。
那時候提出簽下婚前契約的衛觀星就坐在了她的對麵,她的肌膚如新日下的初雪,雙眉細而長,睫毛濃密而又卷翹,灑下來遮住了那雙漆黑如墨的眼,看起來像是個內斂、乖巧的人。可是她後來知道了這是二世祖偽裝出來的表象,她帶著大部分Alpha都擁有的黏膩、惡心與自大,她當著旁人的麵對自己新婚的妻子評頭論足,眼神中是藏不住的惡意。
櫃子中的抑製劑不知道什麽時候用完的,她印象中明明是足數的。
模糊的記憶隨著身體上的變異也變得迷離朦朧了起來,池霽月張了張嘴,像是一條幹涸、渴水的魚。
腳步聲逐漸地靠近。
池霽月費力地睜開了眼,那靠近床邊的人襯衣解開了三顆扣子,披落的卷發遮住了山峰,隻影影綽綽地藏著一抔雪。
那股奇怪的感覺順著身體流動,薄被下的雙腿交疊,無意識地來回摩擦,妄圖借此緩解身上的異狀。
池霽月還沒有到喪失神智的時候,她對上了衛觀星的眼,對方的眉頭緊緊地蹙起,似是帶著幾分審視。
池霽月咬了咬自己的舌尖,疼痛讓她清醒了幾分,她不得不像平素厭惡的人求助:“抑製劑——”
然而床頭的人一動不動,池霽月的希冀逐漸地黯了下去。
她不討厭衛觀星的這副皮囊,可回憶起衛觀星往日黏稠的眼神以及惡臭的發言,她還能在這種情況下發出幹嘔。
Alpha充斥著攻擊性的信息素味道逐漸地濃鬱了起來,那Omega的天性使得池霽月如置身於海浪中的小舟。在死寂的屋中,恐慌一點點地攫住了她的心髒,她仿佛要被一隻看不見的手捏到窒息。
衛觀星在床邊站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