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了。
從羅漢殿往回走的路上,地麵還是濕潤的,石板路倒映著路燈的光,路旁的青草沾滿雨露,散發著泥土粗糙而青澀的香味。
三人一同走在路上,不知不覺間,鬱弭發現曾硯昭和郭青娜並肩走在一起。
他有意識地在後麵慢半步,比起同行,更像是跟隨在曾硯昭身邊的某個傭人。
曾硯昭時不時回頭看他一眼,鬱弭有時會立即跟上去,有時不會。
“我向巡更的師兄說有重要的筆記找不著了,可能是白天落在羅漢殿,所以他把鑰匙借給我。”郭青娜的聲音又輕又細,像是輕易就會斷開的蠶絲般。
而此時她說話的語氣卻是輕快的,她問:“您在羅漢殿,有確認什麽嗎?我和您說過的那根柱子。”
傍晚,郭青娜從長秋寺回來後去找過曾硯昭,那時她說到常覺寺羅漢殿內的柱式為梭柱,而且是上下兩段都做梭殺的上下梭。
梭柱是比較早期的柱式,宋代以後就很少見到了,但羅漢殿初建應該是在明清時候,她為此特意向曾硯昭報告這一發現。
“嗯,它的柱礎也是比較低的覆盆。我明天會去圖書館查一下寺中的記錄。”曾硯昭說完這話不久,三人就來到了居士樓的樓外。
鬱弭跟隨他們停下腳步,想到這一路走來全是他們二人在交談,頓時感到有些可惜。
接下來,就該是鬱弭和郭青娜一起回宿舍。
郭青娜看看二人,問鬱弭:“莫師兄應該知道你還沒回去吧?”
“嗯,應該是的。”莫舒雲誤會他喜歡曾硯昭帶來的女學生,如果被發現他是和郭青娜一起回的宿舍,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想到這裏,鬱弭難免鬱悶。要知道,莫舒雲雖然沒有出家,倒是比不少出家人還要看重清規戒律。
見鬱弭麵露苦惱,曾硯昭說:“你直說去羅漢殿給我送藥,不小心被巡更僧反鎖在殿裏就行。倒也不用遮遮掩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