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硯昭好不容易向鬱弭說了一番心事,但最後,關於這份心事的核心,他還是沒有向鬱弭說。
他看得出鬱弭的好奇,也看得出他的隱忍。這反應叫曾硯昭暗暗訝異,沒有想到鬱弭還有這樣的一麵。
兩人相處的大多數時間裏,鬱弭在他的麵前都表現得很直接,要或不要,說得清楚或者表現出來。正因為如此,曾硯昭才覺得他簡單。可是現在鬱弭居然能忍住不追問,讓曾硯昭不得不考慮,自己對他的了解還是甚少。
曾硯昭感激他不多問,盡管不知道他是出於哪方麵考慮才沒有那樣做。他慶幸把一部分想法告訴了鬱弭,經由後者的提醒,他才沒有鑄成大錯。鬱弭說的沒有錯,和方訓文之間的矛盾不應該殃及那幾個孩子。
和郭青娜在馬路上有過爭執後,曾硯昭和她再無聯係。曾硯昭後悔自己對她的關心無多,反倒在出事以後才指手畫腳,也難怪郭青娜會對他反感。
不過,既然郭青娜剛做過手術這件事被他撞破,他問了幾句,也不差問更多。再則,等到他們要回鯉城繼續常覺寺那邊的工作,勢必還會和方訓文他們相遇,曾硯昭無論如何要在那之前讓事情有一個著落。
清晨,身邊的鬱弭還在睡著,曾硯昭醒了過來。
他本該和平時一樣出門經行,但窗外的雨聲讓他產生了猶豫。
析津不常下雨,夏季有一年中短暫的雨季。即使這樣,以曾硯昭在析津生活的經曆,雨季的雨還是雷聲大雨點小居多。
這場雨竟不是,曾硯昭站在窗邊,側耳聽清外麵劈裏啪啦的聲響,撩起窗簾往外看,地上不知何時已經多了許多被燈光照亮的冰雹。
一顆顆,晶瑩剔透。
他不知看了多長時間,忽然聽見鬱弭在身後如同夢囈般問:“你要出去了嗎?”
曾硯昭回頭,見鬱弭還躺在**,黑暗中看著真不知是醒了或沒醒。即使這樣,曾硯昭還是回答說:“嗯,出去一趟。”話畢,他心想鬱弭是沒醒,否則應該能聽見外麵的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