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華帝這人有時候忒沒眼色,他這麽問,範帥能承認嗎?
範瀟站在原地沒動,示意流華下來:“誰擔心你?”
“行行行,沒擔心。”流華嘴上敷衍,字裏行間全是“我懂我明白,無需多言”的味道,範瀟隻覺得耳根更燒了。
從範瀟背上跳下來,流華問道:“你怎麽知道我來了灰暗森林?”
範瀟回答不上,他總不能說我以為那個點你已經睡了,誰知道你剛睡醒,然後被我逮了個正著?
“藥沒了。”範瀟低聲。
藥沒了,來找流華,卻還是沒回答為何知道流華來了灰暗森林。
算了算了,流華心想,男人都是好麵子的。
“我煉好了一些,回去拿給你。”提及範瀟的腿疾,流華微微正色:“之前給你的藥,都是按時服用的吧?”
“嗯。”範瀟跟流華並排行走:“就是最近小腿有些疼。”
“有些?”流華蹙眉:“隻是有些嗎?”流華擔心範瀟沒說實話。
青年眼底是不加掩飾的擔憂,範瀟不太適應這種目光,卻又覺得有什麽東西在心底破冰而出,帶著灼燒五髒六腑的溫度,他是元帥,見的多是畏懼尊敬的目光,如自己的將士,又或者忌憚跟排斥,如王室一族,雖然也有愛慕者,但他所處的位置太特殊,帶著目的跟敬畏的人比比皆是,所以範瀟從來不對旁人動心,可流華不一樣。他或許跟外界傳聞的有出入,但有一點沒人冤枉他,那就是流華很大膽。
範瀟輕咳兩聲:“這些疼痛對我來說算不得什麽。”
“我還是將藥量放少一些。”流華嘀咕:“多了估計你承受不住。”
範瀟認真:“流華·斯陶芬,沒什麽是我承受不住的。”
多年以後,範帥抱著昏昏欲睡的流華帝縮在被窩裏,外麵是邊境永無停歇的炮火聲,沉聲道:“你別離開我,我承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