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眼神,刑野並不陌生。
對方似乎有著不可思議的力量,總能一語洞察他的所思所想,時間久了,刑野甚至懷疑顧平生是不是對他懷揣著別樣心思,所以才留意他的一舉一動。
但沒有。
有的隻會是用柔情粉飾的欺詐和勒索。
即使一朝退化成純善心軟的小綿羊,試圖咬起人來也是毫不留情。
刑野慢悠悠地看著顧平生,薄唇翹起,似乎完全不在意自己被顧平生抓捏住了把柄。
顧平生卻感覺自己陡然掉進了寒窟。
刺骨的寒息縈繞在他的脖頸之間,觸感凝實,從咽喉一路劃到肩胛,到心髒處才停。漫不經心地左右徘徊著,似乎想著怎麽挖取才好。
但顧平生奇怪的沒有害怕。
即使生理反應讓被觸碰的地方接連冒起雞皮疙瘩,那雙眼睛也不曾顫動分毫。
他笑了起來:“我說對了。”
不是疑問,是篤定。
刑野下視顧平生的雙手,如玉瓷白,骨骼分明,指尖穩得像平地。
是真的不害怕。
陰冷的氣息揮之一散,他笑眯眯問道:“怎麽看出來的。”
清冷淡漠的聲線從久遠的記憶中傳來,在刑野的腦海中響起。
——你告訴我的。
麵前的顧平生也回答:“你告訴我的。”
刑野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看來是我露出了一些破綻……詳細點說?”
——如果你實在想求一個解答,那麽就來做一場交易吧,救下在場所有人,我知道你能做到。
顧平生點頭:“我可以說,但不是無償。你和我做一個交易,阻止星期天的山體坍塌,我知道你能做到。”
歲月易老,此人不變,獅子大開口的本事依舊。
刑野懶散道:“我不做虧本買賣。”
一句話看上去有很多空子可鑽,但隻要他答應,這人立馬就能掏出紙筆給他列出不少於五頁紙的合同細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