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來,周遭是刺眼的白,身上插了很多管子,耳邊響起各種醫療設備的聲音。
嗓子幹疼,滿腦子想的都是拋開這一切,然後輕身脫逃,最好能去到一個陽光很好的地方,坐在那裏喝上點熱茶。
見我醒了,醫護人員趕緊湊上來給我做了些簡單檢查。
臉上帶著氧氣麵罩,著實是擋了我許多的視線。
想要開口說話,結果隻喊出了幾個音節,這讓我怕得立刻噤了聲,不敢再說些什麽了。
後麵幾天還是睡在重症監護室裏,杜遵盛每天都來,他早早就站在門外等護士給他開門,然後又在護士的催促中離開。
我不太想麵對他,那件被埋藏在記憶深處的事情,總是在看到他的時候又翻湧出來,在每日的清醒時間裏,我總是忍不住去想,日後該怎麽辦。
在重症監護室的時間不短,每天都好清冷,隻有儀器運轉發出的聲音,一直待在這種環境下,我都感覺自己快要發瘋了。
直到轉到了普通病房,我身上插的東西才減了許多,也不再是每日和醫療儀器做伴了。
後麵聽護士說,當時我差點就救不回來了,杜遵盛在一旁哭得很隱忍,眼眶紅得不行,淚和鼻涕像水一樣地往下淌,他無聲地哭著,直到把整件上衣都哭濕了。
聽到這裏我心裏隻覺好笑,當初歡歡喜喜把我**懷孕的人是他,後麵求著我別打掉的人也是他,結果在我生孩子的時候,他卻是像人間蒸發了一般……隻會在我出了事的時候才著急嗎,那你可真是哭喪哭早了。
轉到普通病房之後,杜遵盛陪我的時間就變得多了起來,他常常抱著孩子在我旁邊轉悠。據他說,姑娘生得漂亮,也檢查過了,孩子很幸運,沒有被我們倆的親緣關係影響到,隻是小孩子是早產兒,後續的照料也得更加小心謹慎,她才八個多月就出生了,杜遵盛每每說到這個事的時候都是一副很心疼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