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狗從對方手裏接過戒指,仰臉看了男人一會兒,開始在兜裏掏。掏出一顆奶糖來,是阿擇留給他的——把手掌伸到男人麵前,要給他。
男人搖搖頭,“不用了。”轉身欲走,黑狗不幹,攔到麵前非要他拿著。
黑狗沒學過這種情況下要說”謝謝“,他生長的環境裏隻教給他“你給我一分我還你十分”,無論恩還是仇,不欠人情債。
男人忍不住笑了,接過來問他:“你叫什麽名字?”
黑狗不回答,神色警戒。
“我叫阿虎,本來的名字……不記得了。”他指一指臉上受傷的部分,“中了一槍,傷到腦子。很多事情都忘了。”
黑狗立刻對他充滿了同情,“黑狗,我叫黑狗。”
“黑狗?你屬狗嗎?”阿虎很感興趣似的。
黑狗搖搖頭,“不知道。”從小就被人這樣叫,他並不知道由來。阿虎問他父母呢,家人呢,多大了,念過書嗎,黑狗一律搖頭。阿虎簡直以為他也失憶了。
“那你一直一個人嗎?”
黑狗想了想,又搖頭,“我有甜哥,會來接我。”舉著那個戒指,有點驕傲地炫耀,“甜哥的寶貝,給我的!”
阿虎有些驚訝。那個戒指看起來是婚戒,裏麵還刻了字母:“你知道這代表什麽嗎?”
黑狗剛想說“伴侶”,又覺得不對,因為嚴格來說這不是甜哥給他的,是甜哥不要了的。心裏有點難過,小聲說:“甜哥不要,我要。”
阿虎沉默了一會,忍不住皺眉說道,“小狗,你不是被騙了吧?”看起來也就二十多歲,問什麽都不知道,從裏到外透著一股子不大正常的無知和單純。
黑狗把戒指揣進兜裏,毫不在乎地說:“騙就騙。”說完依舊坐到長椅上去。
阿虎問:“你明天還在嗎?”
黑狗看看大門,看看他:“甜哥不來,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