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枕寒這樣說,池融雖覺得有些奇怪,轉念一想,江蘺那樣的劍癡教出來的弟子,多多少少沾了她在劍法造詣方麵的固執,倒也理所當然。
除此之外,也沒有別的解釋了。
池融挺不好意思的,本來還想說點什麽,正巧二師父差人過來喚她,是問她此次下山有沒有帶回來他要的東西,她很抱歉地望了祝枕寒一眼,得了示意,便先行離開了。
旭日東升,朝霞漫天,刀劍宗立於群峰之間,雲山霧繞,宛如仙境。
祝枕寒順著回廊緩緩地走著。
沿途弟子見了他,都要喚上一句“小師叔”。
或是欽慕,或是恭敬,或是疏離,左右不過是尋常時候的寒暄。
若是外人,這句“小師叔”多半摻了虛情假意,尾音微挑,就有了嘲弄的意味。
倒也不盡然。他斂眸沉思,心想,也是有人含著笑,一字一頓喚他“小師叔”的,語氣不算欽慕,恭敬頗少,毫不疏離,字字真切,卻是放輕了尾音,愈發顯得親近。
兩年了,祝枕寒想......他已經兩年沒有想過這些了。
也正是因為如此,真當想起的時候,他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已經是前塵往事了。
掌心中早已愈合的傷口隱約傳來鈍痛,似乎回憶脫匣,它也一並驚醒了過來。
祝枕寒輕輕摩挲著掌心那塊顏色更為淺淡的皮肉,忽而生出一種悔意:誰和誰修鴛鴦劍法,本該和他沒有任何關係的,從那日起,他就已經徹底死心了,連他自己也沒有料到,當他發覺眾人有意偏向池融的那一瞬,心髒墜墜地落下,牽扯著四肢百骸發麻。
他不該站出來的。
他不該在時隔兩年之後又不可遏製地開始有所期待。
然而,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個地步,再後悔,他也不可能收回自己說出的話。
祝枕寒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他輕輕搖了搖頭,終於無可奈何地承認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