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樾的手蹭過祝枕寒衣襟上的繩扣,向上滑動,攀住他的脖頸,輕輕攪動著發梢,動作之間,布料摩擦的聲音輕而緩,細細簌簌的一陣,好似細雪從枝頭墜墜地落下來。
他偷偷睜開眼睛去瞥祝枕寒。
祝枕寒的眼睛斂著,拓出一條蜿蜒的山。因為離得太近,彎翹的睫毛都掃在自己眼皮上,小扇子似的撩撥,癢癢的,沈樾攀著他,回吻著他,憋了一陣,還是笑了出來。
這笑來得莫名其妙,來得不合時宜,止也止不住,先是鼻腔中發出一聲氣音,然後胸膛也跟著起起伏伏,又因為嘴唇堵著,聲音也粘膩綿軟,斷斷續續聽不明晰,牙尖兒都在打顫,磨在祝枕寒舌尖,微微含咬著。祝枕寒怕他喘不上氣,於是如此退了出去。
他嗓音發啞,問,怎麽突然笑了。
沈樾笑得趴在他肩頭,聞言,隻是搖頭,根本說不出話。
祝枕寒隻好給沈樾順著氣,拍拍他的背脊,沿著骨骼往下摸。也不知道他第一眼的時候為什麽覺得沈樾變胖了,擁入懷中的時候分明如此瘦削,能夠很輕易地圈進臂彎。
他悶在自己的懷裏笑的時候,肩膀顫著,就像小雀撲棱著翅膀。
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沈樾擦了擦眼角擠出來的淚水,說:“小師叔,你睫毛掃在我臉上,好癢。”祝枕寒這才知道他方才是在笑什麽,不由得緩和了神色,又聽他繼續說道——“所以你別動,我來吻你,記得,一定不要動,免得我又像剛才那樣笑出來。”
祝枕寒身形僵了僵,心想,沈樾偶爾還挺壞心眼的。
這麽做,也不知道是懲罰了誰。
他無奈地說了個“好”,沈樾就傾身過來,將祝枕寒逼得往後退,一直退到腰際抵在桌沿,於是沈樾雙手撐著桌案,躋身作勢要吻他,是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沈樾比祝枕寒要矮些,祝枕寒為了方便他,低了身形去供他親,沒想到他親得沒什麽章法,全然是銜咬,可偏偏神情又很認真,繃著一張臉,眼睛閉得緊緊的,叫祝枕寒不好打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