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夜,金尊玉貴的小侯爺剛沐浴過、絞幹了頭發,正打著嗬欠在藤椅上吹涼風。
隨風立在左邊兒,憐兒立在右邊,細聲細氣匯報說她家沈公子已經睡下了,這幾天聽說衛瓚不怎麽念書,那小病秧子都睡得早起得晚。
甚至還有心情去園子散散步、稍稍比劃一會兒劍招,端的是修身養性、與世無爭。
衛瓚問:“大夫怎麽說的?”
憐兒猶豫了一下,說:“大夫,呃,大夫說公子……挺好的。”
衛瓚一時之間心情大好,自從把憐兒這個小間諜給策反了,他實在是放心了許多。
前世沈鳶那身子堪稱是千瘡百孔,固然是他帶累得多些。
可沈鳶自己那股子鑽牛角尖的勁頭,也是一個大問題。
如今至少不用擔心,那小病秧子自己把自己給作死了。
要麽怎麽孫子兵法裏說,不用間不勝呢。
對付沈鳶這種人,就得用點兒反間計,耍些無傷大雅的小手段。
他這頭心情大好,卻是隨風在旁邊目光憂鬱。
他還以為主子是終於開竅了,知道念書了,專程找了個間諜製著沈鳶。
誰知如今沈鳶是不學了,問題是他家小侯爺也沒學過啊。
每天也就練練武,剩下的時候,不是在吹風摸魚,就是往金雀衛那邊兒跑。
這兩天實在沒什麽忙得了,還弄了把藤椅擺在院子裏,把沈鳶那兒順來的兔子軟墊放上去,每到了夜裏,就抱著個軟兔子,喝著酸梅湯吹涼風。
——好不享受。
仿佛全世界都在操心小侯爺的季考。
隻有他自己不操心。
衛瓚瞧不見他家侍從憂鬱複雜的目光,又問了幾句沈鳶近來的飲食醫藥,憐兒一一答了,便示意隨風帶著憐兒進屋去吃點心去。
一陣春日暖風襲來,人也漸漸幾分瞌睡倦意,睡不大著,隻是合著眼閉目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