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瓚這人,做惡霸的確是有一套的。
平日裏在侯府,一應排場俱無,如今往沈家這般一坐,卻是要吃要喝、要人服侍,一樣不落。
他走到哪兒,冰盆兒就得端到哪兒,從外頭酒樓叫來了一桌子宴席,他吃著人家看著。
見沈鳶飯吃兩口便放下了,開始差使這群公子少爺挨個給他講笑話。
講得好笑,便把冰盆放下一會兒,歇著打一打扇。
不好笑便再添一鏟子冰來。
沈鳶聽笑話沒笑,隻是見他那十成十惡霸的做派,忍不住揚起了唇角。
那少爺剛剛想將冰盆放下,便讓衛瓚瞧了一眼,似笑非笑說:“給我端著。”
“那是你逗笑的麽?”
眉目飛揚間,幾分囂張高傲。
沈鳶瞧了一眼,便忍不住心一顫,移開了目光。
沈鳶說:“小侯爺什麽時候玩夠了,便回去罷。”
他已瞧著有人派了仆從,屁滾尿流往侯府去告狀去了。
那小侯爺卻是將一碗杏仁豆腐推到他麵前,慢條斯理說:“我玩什麽?”
“咱倆素日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你要回家,我自然也得跟著你回來。”
“我多年不做惡事,砸房子打人的事兒做不出來,也沒理。”
“這沈家也是你本家,他們要你回來,合情合理,我也沒想攔著,隻是總得像個樣……”
衛瓚就是睜眼說瞎話,也是說的臉不紅心不虛,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倒是忽得招了招手,將那沈老爺招到近前,難得見了幾分笑模樣:“沈老爺。”
沈老爺受寵若驚:“小侯爺吩咐。”
衛瓚慢條斯理說:“我須得交代交代你,沈折春在侯府時,有一大夫養在府中,每月百兩紋銀。”
“我已傳了信兒了,叫他明兒就打包袱來。”
沈老爺便是臉色一僵。
沈鳶心道這就是欺負沈老爺剛來京城不懂行呢,誰家的大夫月酬百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