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瓚下午回鬆風院的時候,就見沈鳶獨自坐在樹蔭下頭讀書。
下午正是熱的時候,沈鳶在書房裏頭呆的悶了,便總愛著出來透一口氣,憐兒一人陪著大毛二毛在院子裏散步打滾兒。
那兩條惡犬精力旺盛得很,倒是苦了負責養狗的憐兒,太陽底下追著屁股氣喘籲籲地跑,不像是人遛狗,倒像是狗把人給遛了好幾個來回。
卻很聽沈鳶的話。
沈鳶一招手,大毛二毛便衝過來,擠著蹭他的手心兒,吐著舌頭趴在他腿上。
沈鳶喂了兩塊肉幹,又用帕子慢慢擦了擦手,對著憐兒道:“累了就去歇一會兒吧,不放出院兒去,也不用一直看著,換個人來接一接班。”
憐兒這才鬆了口氣,擦著汗一邊歇著去了。
大毛二毛便在院子裏撒開了歡地玩。
衛瓚見沒人,便挨到沈鳶的身邊兒去一坐,笑眼彎彎地喊了一聲:“背到哪一頁了。”
沈鳶見了他,卻是一副沒好氣的模樣,跟沒瞧見似的,好半晌翻過一頁書去,淡淡說:“差事又辦完了?”
衛瓚懶洋洋歎了一聲:“哪是辦完的,分明看戲看完了。”
“今兒安王去跟聖上表衷心了來著,我倒是見識著了,眼淚說下來就下來,一把年紀了,袖子擦著眼淚,要多逼真有多逼真。”
安王有意打感情牌,指天罵地說,自己絕無二心,若有不臣謀逆之心,甘受萬劍穿心而死。
那叫一個言辭鑿鑿,連左右宦官都忍不住動容。
沈鳶道:“我就說你打草驚蛇了,沒攀扯上你就算不錯了。”
就憑著一個舊日帶去辛的仆從,想把安王拉下馬,實在是不切實際。
衛瓚說:“他倒是想攀扯,我奉皇命行事,一點線頭沒留給他。”
“聖上叫他在家裏休養三個月,好歹這段時間應當不敢再興風作浪了。”
至少沒法兒直接出現在沈鳶麵前了,就這就值得衛瓚高興一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