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興許是因為晉桉的婚事,昭明堂一群人都玩得瘋了,個個都喝了不少的酒,連衛瓚也喝了不少。
待到回去的時候,同乘一輛馬車,衛瓚一直忍不住笑意,上揚著嘴角。沈鳶卻沒有這般歡喜,盯著車窗外,卻是幾分不易覺察的絮亂懊惱。
沈鳶不大好說自己懊惱什麽,興許是這幾天住得太舒服,同衛瓚黏糊得沒了個邊界。
忍不住替衛瓚拆了蟹子,又忍不住質疑自己在做些什麽。
哄他高興?
——他平日裏最不願見的,就是衛瓚高興。
就這麽胡思亂想的功夫,衛瓚帶著幾分酒意湊近了,卻是學著知雪的模樣,替他將狐裘裹得嚴嚴實實,手爐也塞好,毯子蓋在膝上。
然後光明正大挨著他坐下了。
沈鳶喊了他一聲:“衛瓚。”
衛瓚“嗯”了一聲。
沈鳶說:“今兒我回鬆風院睡去。”
衛瓚便頓了頓,喊著酒氣揚眉:“非得回去啊。”
沈鳶說:“不然呢,我還在你枕戈院裏住下了不成。”
衛瓚卻是扯鬆自己的衣襟、散一散酒氣,道:“我沒喝許多,沈鳶,你別怕我。”
卻是越發透出幾分不羈來。
沈鳶越發心亂,看了他半晌,隻說:“誰怕你。”
衛瓚悶笑了一聲。
隔了一會兒,卻又見那小侯爺勾了勾唇角,說:“沈折春,我不逼你。”
“我覺著……你也沒那麽討厭我了。”
沈鳶不想跟這人多說,這人現在吃了酒,嘴上沒什麽顧忌,說了什麽都是他吃虧。
隻抱著手爐往窗外看。
卻架不住衛瓚是個閑不下來的,沒事兒就撩著他的頭發玩,嘴上也閑不下來,一會兒說一句:“螃蟹性寒,你今兒沒少吃,回去多喝些薑茶。”
“我讓人買了點兒甜糕和新出的果脯,送你那邊兒去了,晚上你吃了藥記得吃。”
“你在鬆風院要住得膩了,就再回來,我東西都給你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