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衛瓚說是去一兩天的差事,不知怎的,就一直沒回來。
衛瓚自打奉了皇命之後,時不時會去隨金雀衛去辦事,一個差事好些天不回來也是有的,隻是總有個由頭。這次倒不大一樣,隻有頭兩天來了信,說是差事難辦,要多耽擱一陣子,後頭便再沒動靜了。
沈鳶轉彎抹角去問梁侍衛,梁侍衛也是含糊其詞。到底是金雀衛機要,沈鳶不能一個勁兒去追問下去,也不想顯得他多盼著衛瓚回來似的,便沒有再問下去。
就這麽又等了三五天,倒是到了秋闈放榜那日。
正是丹桂飄香的時候,街上簌簌瑟瑟飄了一路的金黃,馬蹄踏過都染了幾分的香。
報錄人一路鑼聲震天,拿著報帖,快馬加鞭奔到靖安侯府來,吵得周圍幾家皆探頭來聽。
聽得沈鳶中了解元,便是一片沸聲,這一條街上住的文臣武將,都是些有頭有臉的人物,紛紛遣人來道賀時,倒讓早年為了衛瓚四處道歉的靖安侯揚眉吐氣了一把。
拍著沈鳶的肩膀,連說了三個“好”字。
一張冷肅的麵孔笑得跟朵花一樣,不大會說好話,好半晌蹦出來一句:“鳶鳶出息了。”
又說了幾聲“好”,拍了他肩膀一下:“快跟你姨母說去。”
沈鳶許久沒聽人喊自己一聲“鳶鳶”,猛然一聽,便是心裏頭發熱,點頭應了一聲好。
待急匆匆到了後院,見侍女們見了他也跟著笑,顯然已是得了信兒,見了他就喊“解元郎來了”。侯夫人拉著他看了又看,沒笑,而是將他抱著,眼淚跟珍珠似的一連串往下掉,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沈鳶平日裏最怕侯夫人掉眼淚,更是怕這一刻的眼淚。
小聲喊著“姨母”,哄了又哄,說了幾番的笑話。這才將侯夫人哄出了笑模樣。
緊接著便是師友故交,遣人來道喜贈禮的,熟悉的不熟悉的,這一刻趕著來了,一時之間門庭若市,沈鳶陀螺似的忙了半日,竟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