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行醒過來的時候正是半夜。
這幾天天氣晴朗, 夜空裏掛著一輪圓月,月光的清輝從羨月樓的天窗裏灑下,正好灑在年輕陰陽師的肩頭。
賢人一直在旁邊看著他。
那雙剛剛睜開的杏眼裏閃過一絲無法察覺的驚訝, 然後很快彎了起來。
“賢人在看什麽呢?”
明知故問。
賢人將他扶起來,“看我的好兒子。”他說。
那人難得不跟他爭,隻是將目光越過他的肩頭, 望著那高高天窗上的星輝與明月,發出一聲輕輕的喟歎——“真好的月色啊。”
“羨月。”賢人忽然問他,“你為什麽羨月啊?”
“賢人想聽真話假話?”
“真話。”
那人思忖了一會:“這麽好的月色……我不想說真話。”
“那就不說。”賢人好就好在他從來不是個糾結的人,這是他與彎彎繞繞的他最截然不同的地方,賢人從桌上倒了一杯水給他, 說,“我隻知道, 人的羨慕往往來自於無法擁有,如果終有一天你想要尋找你無法擁有的那部分,我希望那是我。”
那人笑了,眼中的月光清楚又動人:“賢人說什麽呢。”
“是啊,我在說什麽呢。”
賢人從未見過這麽美的月色。
羨月樓的冬日忽然就平靜下來。
蘆花國中的新學期要明年才開始, 但各種社團已經在聖誕節前就開始招新, 林璫於是天天往學校裏跑, 對嶄新的中學生活也是向往的很。
沒有小姑娘咋咋呼呼的羨月樓, 一下子就空曠了不少。
林雨行的身體一直不見好轉,那道更高意誌給他造成的衝擊比賢人預想的還嚴重,雖然他裝作沒事, 但賢人看到了他換下的衣服都是帶著斑駁血跡的。
賢人於是把營業中的牌子也摘了, 還把羨月樓的空間坐標隱藏了起來, 沒有「鑰匙」的人來到梅見小路盡頭, 隻能看到那家泰拉國**按摩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