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西落, 餘暉在無際的海麵撒下了一片粼粼金光,一輛高大的越野車停在海邊一棟別墅前,兩個保鏢模樣的黑衣男人先下車打開了後座的車門。
薑鉞什麽行李都沒代, 身上穿著一件不太合身的西裝大衣,雖然N國不像霍城冬天那麽冷, 但傍晚的海邊風很大, 倒也不顯得他的大衣太格格不入。
他扯緊衣服走下車,進了院子就看到林叔。
“小鉞, 先生在裏麵等你。”
林叔站在門邊,欲言又止地朝薑鉞打量。薑鉞掀著嘴角幹笑一下,什麽也沒說就往房子的深處走去。
別墅裏的裝修風格有些沉悶, 薑鉞一路都低頭隻盯著腳下暗色的地板,可就算什麽也不去看, 房子裏的每一處仍然清晰在他記憶裏。
他每走一步就像往深海下墜了一步, 那些過去的畫麵如同萬噸重的海水全朝他擠壓過來,耳邊響起了無數的聲音, 他微微喘起氣讓自己平靜下來。
薑東鳴的房間在一樓的最東邊,他房間的隔壁有另一個房間, 擺著他爸的遺像。
薑鉞直接去了遺像的房間,裏麵的窗戶全被封死, 他推開門隻看到漆黑一片, 唯獨兩盞燭光微弱地亮著, 薑東鳴的輪椅就在遺像前的一側背對著他。
“父親。”
薑鉞走到薑東鳴背後叫了一聲,薑東鳴頭也不回地盯著他爸的遺像,緩緩地說了兩個字。
“跪下。”
薑鉞一言不發地走到遺像前跪下去, 抬頭看向他爸, 一時間又無數的記憶又湧向他, 有他爸還活著時,有他無數次跪在這遺像前時。他用力捏緊了雙手,狠咬住牙繃直身體不動。
“還記得你應該做什麽?”
薑鉞鬆了鬆咬緊的牙,“找到真正害死我爸的凶手,為他報仇。”
“那你這幾年在做什麽。”
薑鉞閉起了眼用力吸氣,耳邊的幻聽忽然全變成了嚴既鋒的聲音,嚴既鋒的臉仿佛就在他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