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離。”徐意白的手捏成了拳頭,他眼前閃過了那被他藏在保險櫃裏的結婚證,他執著地重複了遍,“我不離。”
沈杳最開始是真的被蒙蔽了雙眼,相信了他無法再繼續彈鋼琴。這十年來,都是他在欺騙別人,玩弄別人的感情。
他騙過徐意白許多次,現在徐意白倒過來騙了他,像是玩了場心眼遊戲。
沈杳把手中的文件疊起,重新放回鋼琴上,心平氣和地問道:
“幾句簡單的謊言就能影響到別人的情緒,改變別人的決定。騙人是件很好的事情,對嗎?”
明明在這個情況下,徐意白才應該是遊刃有餘的掌控者,他的聲音卻不著痕跡地顫抖著:“所以你以前騙我的時候就是這樣想的嗎?”
“現在不是我在騙你,是你在騙我。”沈杳手指落在琴鍵上往下按了按,琴音在房間裏靜靜流淌著,“你好像很矛盾的樣子,你明明那麽聰明,把一切都做得天衣無縫,可它明明可以更完美一點。”
“的確沒有紕漏,可你知道我猜疑心很重,你知道我遲早有一天會起疑心。”
徐意白的腳步定在原地,他一言不發地盯著沈杳,眼底卻沒有什麽情緒。
“所以——”沈杳問道,“琴蓋裏放著的文件,是你留給我發現的機會嗎?”
他和徐意白都互相猜透了之間的想法。
在沈杳的認知裏,鋼琴變成了徐意白的心障,他無法再繼續彈琴,所以把琴房緊緊地鎖了上。
可徐意白也知道,在這裏住的時間越久,沈杳遲早有一天會發現被他壓在琴蓋下的文件。
沈杳嘴角抿著笑,輕輕地問道:“你怎麽就不夠狠心呢?如果按照這上麵的事情做下去,不是就可以完全得到我了嗎?”
他拋下一個誘人的果實,又殘酷地親手把它撿起來:“你大可以這麽幹,不過失去記憶的我,還是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