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晚,清泉山裏,莫遠歌背著江千夜狂奔兩個時辰,隻需再有半個時辰,他們就能回到危柱山。
整整兩日不眠不休的蟄伏尾隨和長時間的逃亡,莫遠歌精疲力盡。江千夜奄奄一息,伏在他背上睡了。追兵未絕,莫遠歌無法停下檢查下他的傷。
他劇烈地喘息,汗水打濕衣衫,步履已不如之前輕盈,但依舊未放鬆半點警惕。開闊處,莫遠歌猛地停住腳步,彎腰屈膝戒備著。
江千夜驚醒,伏在他背上四下張望,凉月如鉤,四周漆黑一片,並未發現任何異常:“怎麽了?”
“前方有人。”莫遠歌胸膛劇烈起伏,開始往後退,“是個高手。”
江千夜什麽動靜也沒聽到,但莫遠歌這般緊張,隻怕對方武功更遠在他之上。“有把握嗎?”江千夜低聲。
莫遠歌搖頭:“若是往常還能盡力一搏,或許能勝。”他本就負傷,又幾天幾夜不眠不休,消耗到了極限。別說跟他一般的高手,就算對方隻是懂些拳腳功夫的江湖人,莫遠歌都夠嗆。
江千夜緊盯前方,月下,身著白紗衣的年輕公子翩然走來,手拿玉骨扇,口中愜意地吟道:“更深露重不知寒,秋月如霜照未眠。莫鏢頭行色匆匆,可是急著赴佳人之約?”
竟是雲章樓的風無憂。莫遠歌心頭稍鬆懈,但隨即又警惕起來:風無憂此時出現在這裏,隻怕不是巧合。
“原是風公子,在下眼拙了。”莫遠歌後退了兩步,騰出一隻手按在刀匣上。
“故人相見竟劍拔弩張,莫非做了什麽見不得光的事,想殺在下滅口?”風無憂側身背手,玉扇輕搖。
“風公子說笑了。在下行事坦**,從不做見不得光之事。”莫遠歌警惕著他,“在下也非佳人,不值你風露立中宵。不知公子所為何來?”
“舞刀弄棒的鏢頭啊,就是不如我們千夜解風情。”風無憂似笑非笑,“千夜,幾月不見,怎麽看見我就不吭聲了呢?果然戲子無情,有了新歡忘了舊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