爛柯門撈月閣,風暖玉正坐窗前對鏡梳妝,花知煥推門進來,一身黑衣濕透,濕發貼於額前,失魂落魄。
“無蟬,你這幾日去了何處?怎麽這般狼狽?”風暖玉驚了,放下木梳起身相扶。
花知煥勉強一笑,輕拍風暖玉放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淋雨而已,無妨。”
“昨夜父親派人喚你,說有要事相商。”風暖玉麵露擔憂,“無蟬,近幾日爛柯門多了好些陌生麵孔,我總覺得不安。”
花知煥換下濕衣:“山門有漢河無極陣,若無門人接引,旁人闖不進來。你且安心,萬事有我。”
風暖玉幫他換了衣衫,整理儀容,戀戀不舍地送他出門:“無蟬,早些回來。”
“嗯。”花知煥頭也沒回,往正氣堂而去。
正氣堂內,花白露負手而立,麵容日漸瘦削蒼老,正望著“正氣堂”三字。
“父親。”花知煥進來,徑直跪了下去。
“你回來了。”花白露沒看他,揮手讓弟子們出去,“為父說過,爛柯門人不許下山。你抗命,你大師兄也抗命,真當為父的話是耳旁風麽?”
花知煥並不知溫素秋也下山了,不過此刻他並不關心溫素秋做什麽去了,冷聲問道:“父親不讓孩兒下山,是怕孩兒去找那歡兒嗎?”
花白露身軀一震,轉頭看著他,滿眼震驚:“你……你去找他了?”
“是。”花知煥直視花白露,“孩兒懇求父親告知,他到底是誰?”
花白露仰頭向天,雙目疲憊地閉上:“你既已猜到,何須問為父。”
“哈哈~”花知煥忽然冷笑,雙目無神地看著地麵,身體搖晃了兩下,失魂落魄地站起來,萬念俱灰。
“抬手測風雲,落子定乾坤……抬手葬送的是骨肉親情,落子沾染的是醃臢齷齪。我崇敬的父親,我引以為傲的爛柯門,從裏到外,爛透了,髒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