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時,江千夜用黑布包著天闕劍,在莫遠歌的目送下出了鏢局大門,沿著石板路往玉帶河上遊而去。
莫遠歌說那棵大樹在河道回溯彎曲處,要沿著河邊走上三裏路。好在那處乃懸崖峭壁,夜晚不會有人去,倒是清淨。
今日看了趙滿倉拜師,江千夜十分豔羨,也希望有個疼愛自己的師父。
“如果他還願,我也三跪九叩拜他為師。”江千夜走到莫遠歌說的大樹那處。這裏河道有一段落差,上遊河水奔騰著流向回溯處,發出轟隆隆的聲響,那大樹就長在河道彎曲處的懸崖邊。樹冠頂部到河麵至少有五丈高。
“這麽高,摔下去就被浪拍死了。遠哥,你當我有你那體魄嗎?”江千夜站在那棵大樹下,心驚膽戰,暗暗問候他的遠哥。
“小子,你終於來了。”樹下,一個醉醺醺的男子聲音,正是江千夜尋的那人。
“師父!”幾日不見,猛然見到那人,江千夜喜出望外,脫口而出師父二字,朝樹下狂奔了兩步才想起自己並未拜師,當即站住,窘迫地低頭不敢看樹下那人。
那人似乎也被江千夜這聲親熱的“師父”給嚇住了。隨即笑了,七分淒然,三分自嘲:“哈哈哈,臭小子,你今日吃錯藥了嗎?”
原本還要想一下自己失常的措辭,那人這麽說,江千夜偏不辯解了,梗著脖子道:“我~我沒有!我就要叫你師父,怎麽,不可以嗎?”
“可以。”神秘人起身,聲音低沉得讓江千夜生出錯覺,似乎這人在哭。
“你沒事吧?”江千夜努力看向樹蔭下,想看清那人的模樣。
“沒事。我能有什麽事?”那人終於走出樹蔭。月亮的微光下,他依舊是一襲黑布從頭包到腳,手上提著一個酒壇。
“你這些天去了何處?怎麽沒來找我?”江千夜緩緩靠近他,仔細察看。離他一丈遠,濃重的酒味順風飄來,熏得江千夜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