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虞正向鼓樓弟子詢問去快哉樓的路, 忽聽有人喊自己。
“寧師兄,等等!”有個人氣喘籲籲地追上來,聽聲音年紀不大。
寧虞轉頭就看見穿著道宗弟子服的少年正撐著膝蓋, 瞧著也就十五六歲,他正拍著胸口, 滿頭的大汗, 是之前出聲勸說自家師兄的那名道宗弟子。
他磕磕絆絆地開口,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又羞又尷尬, 從臉紅到了脖子。
寧虞笑著開口:“你別急,慢慢說,你方才說你叫章圓?”
“是,是是, ”章圓忙不迭地點頭, “我來是想跟師兄道歉,我宗師兄並非有意冒犯,隻是……隻是以前……”
他舌頭打結似的半天憋不出一個字, 急得兩隻手都在胸前攢成拳,寧虞忍俊不禁, 屈指輕輕一彈他的眉心:“我知道的, 你不用擔心。”
隻是道宗曾慘遭滅門,是妖物所為, 此仇難解, 此恨難消。
寧虞道:“你同門出言不遜, 我便欺負你們的李師兄, 也算是扯平了。”
章圓被眼前那張俊容晃了眼, 人有些訥訥, 他正覺得頭暈目眩,懷中突然發出「呱」的一聲脆響,將章圓已經飄飄然的神魂轟回地上。
一個紙折的青蛙從他衣襟裏跳了出來,蹦到肩頭,對著寧虞發出憤怒的呱鳴,三人都是一愣,京半月望著那個折紙青蛙,眼中沉思。
青蛙身上的顏料塗得粗糙,臉上兩個紅色小圈,大小還不一樣,看上去有些滑稽可笑。
章圓手忙腳亂將青蛙攥在手裏,一把塞進袖子裏:“抱歉,寧師兄,這……這是我隨手折來玩的。”
寧虞上一次見到這麽醜的蛙還是在進鼓樓之前,一名鼓樓弟子手中的傀儡青蛙,據說還是熬夜趕工的成果。
“無礙,做得挺……有特色的。”寧虞安撫地拍拍他的腦袋,同他道別,而後繼續往快哉樓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