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互道晚安已經過去一個小時了,臥室裏一片黑暗,隻有幾不可聞的呼吸聲。
“你睡——”
“啊!”穆之南被嚇得身體一顫。
“……著了嗎?”
楊朔牽過穆之南的手:“嚇著你了?睡不著?”
“嗯,太安靜了,要不來點白噪音?”
楊朔拿過手機連上音箱:“好。海邊還是森林?”
“森林。”
“雨量多大?”
“中雨。”
“需要雷聲麽?”
“加一點吧。”
“蟲鳴鳥啼呢?”
“不要了。”
在淅淅瀝瀝的落在樹葉上的雨聲裏,楊朔從背後抱住他:“這樣睡試試?”
“好。”
夜色太沉,楊朔又貼的太緊,穆之南的感官似乎全集中到了後背,他的背漸漸的開始出汗,後頸癢癢的,是楊朔規律的鼻息。他其實已經習慣了這種包裹感,好像全身每一個細胞都有依靠,因此他甚至還理解了寵物睡在窩裏的舒適和滿足,但此時他隻覺得難受又不敢動。想到這裏,身後的人好像洞悉了他的想法,悄悄的挪動了一下,閃出一點距離,並在他頸側輕輕吻了一下,放開了他,回到了平躺的姿勢。
“你熱了,還是睡不著?”他問。
“你不也沒睡,傷口疼麽?”
“不疼,倒是有點癢,又沒辦法撓。”
“那,聊聊天?”
黑暗裏看不見表情,隻能聽到楊朔的語氣懨懨的:“聊天那不得越聊越精神?還不如做點消耗體力的事,累了就能睡著了。”
“現實一點寶貝兒,別惦記自己力所不能及的事。”
“唉,好吧。”楊朔也知道他還沒拆線,不能做什麽出格的運動,認了命,“哎穆主任,有沒有那種穴位,你紮一針人就暈了的?”
“你以為武俠小說點穴呢?”
“不是啊,你想,針灸既然都可以緩解頭痛了,那有沒有可能把過度興奮的神經給抑製一下,不是說紮上立馬倒了的那種,就是起到鎮定的作用,應該有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