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請的地陪,真不錯,服務這麽到位,是不是花了不少錢啊?”
一個看起來跟蘇爾亞年紀差不多大的中國男生趴在椅背上問莫青。他們距離ACT的出發點還有一半的距離,大巴停在休息站裏等著有需要的人休整歸來,像莫青這種被蘇爾亞或是向導包辦一切的遊客,就還是坐在車上閑聊。
莫青收回目光,看著這張熟悉的東亞麵孔,忽然笑了:“你為什麽會覺得他是地陪?”
“啊,不是嗎?”男生吃驚地張大嘴巴,“我看你倆一上車,他就各種關照你,口音也挺怪的,應該是加德滿都的當地人吧。你看,他現在還幫你去買熱咖啡,感覺花多少錢都值了。”
不是熱咖啡,是熱茶,莫青在心裏小聲糾正,這一路顛成這樣,喝咖啡的話遲早得暈車。但麵前這個男生一副熱心且羨慕的模樣,莫青便問道:“你也想請?那為什麽沒有請呢。”
“啊......”男生撇撇嘴,朝後仰道,“沒錢嘛,窮遊。”
沒錢確實是最實誠的理由,但如果請的向導不僅收遊客的錢,還強占遊客的身心,這就說不過去了。莫青拉開一點窗簾,看見蘇爾亞突兀地立在人群裏,正低著頭跟商販找零錢,他認真的時候眉毛緊緊地壓住眼睛,渾身都是收斂不住的躁氣。
海拔兩千米的山還是青色的,綠絨質的草無窮無盡地向遠處延伸開,天光是這樣好,埋頭啃草的羊隻都時不時地抬頭看兩下天,蘇爾亞買了一塑料袋的柑橘,一轉頭,看見莫青正隔著車窗玻璃朝他笑,躁氣瞬間一掃而空。
他快步跑上車,將手裏的紙杯和柑橘一股腦兒地塞在莫青懷裏。
“柑橘是應季的,”他的鼻尖洇出了點汗珠,眼睛像透光的糖玉,“應該會很甜。”
“很貴吧。”莫青自覺代入遊客身份,問道,“我要給你多少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