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瑀沉默片刻,把自己的臉完全埋進手裏,悶聲問:“不絕如縷,岌岌可危,是什麽意思?”
“你這,”楚瑾掩口失聲,拉著楚瑀往臨池的亭子走去:“小文盲。”
不想他吹風就帶拉著他往避風處走,傻愣愣擋著也不怕自己著涼。
況且傻小子還沒他高呢。
雖然同樣聽不懂文盲二字是什麽意思,但楚瑀敏銳地感覺應該是在嘲笑他的無知,他有點生氣地抿著唇,悄悄在楚瑾身後放慢了腳步。
感覺到拉著的人冒出小情緒,楚瑾回頭逗他道:“你還氣上了?”
“沒有。”楚瑀板著臉搖頭。
“生氣是件好事啊,”楚瑾笑著道:“生氣是表達不滿和抗議,對事能擁有自己的態度,有喜有怒,這才是人。”
“不絕如縷,指兩件東西隻用一根絲線連接,極易斷開,岌岌可危,指現狀十分的危險,壞事情即將發生,記住了嗎?”
見楚瑀點點頭,楚瑾拉著他坐下,亭中石椅石桌雕上梅花花瓣,是冬日裏賞梅觀雪最佳的位置,梅花尚未開放,雪消停一日,仍麵市鹽車。
“是不是,因著這頭白發不肯出門?”楚瑾問道。
楚瑀心裏收緊了一瞬,他放緩語氣道:“不是。”
“小笨鳥,”楚瑾哼笑一聲,他伸手用了點力捏住楚瑀的臉,眼眸微眯有點威脅意味道:“想騙我?還記得當初怎麽說的?”
“不瞞著主人任何事。”楚瑀老實道,小事不用瞞,大事瞞不住,其餘的都憑心意。
他偷偷往角落裏挪了一點,下巴磕在欄杆上望著池麵錦鯉發呆,殘留的魚食就攥緊在手中。
錦鯉搖尾撩起水花散落又不見,成為灰白色荷池裏唯一的顏色。
楚瑀微微側頭躲著楚瑾的視線,喉嚨有些幹啞遲疑地問道:“我,是不是很怪啊。”
隻有待在陰影處無人察覺的地方,才能避開所有異樣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