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昏昏欲睡的午後醒來,窗外鳥雀仍在鳴叫,但聽起來已經倦怠了許多。除了蟬,似乎所有生物都到了夏乏的時候,唯一精神的似乎隻有窗外掛在天邊的太陽。夏季的日光明晃晃地從窗子外照進了窗子內,投在地板上留下一片金色的影子。
希伯來醒來的時候,身邊沒有看見人,他下意識地看看桌上的手機,時間已經到了下午兩點。桌子上他趴著的地方擺放著鬆軟的枕頭,睡前這裏還沒有,可見是有人見著他不舒服為他加上的。希伯來起來的時候枕頭上陷下去一個大坑,像是棉花被挖空了一塊。
嚴先生呢?
希伯來疑惑地在房間裏四處察看。
時間已經這麽晚了,希伯來還沒有為嚴先生準備午餐,也不知道嚴先生是否吃了午餐。想到這裏,希伯來快速從地上站起來。剛一站起來,他就發現了沙發另一邊的嚴先生。
嚴先生似乎在睡覺,以往總是豎起來的椅背這時候半倒著,從這邊看過去的時候,嚴先生躺在上麵,墨色濃密的頭發安靜落在後方的靠背上。躺在椅子上的人一動也不動。
從一樓到二樓有電梯,並且嚴先生的房間在一樓。那麽嚴先生為何不回房間裏睡呢?是忘記了還是太困了,亦或者睡前以為自己不會睡著呢?
希伯來站起來,輕手輕腳地走過去。
大概是窗邊太熱了,嚴先生並沒有在窗邊睡覺,而是選擇了沙發後麵,距離空調不遠處。希伯來過去的時候,嚴景林正合上眼睛安眠,靜靜躺在輪椅的椅背上,頭微微側偏過去,胸膛規律地起伏著。他濃密的睫毛垂落,在眼下蒙上一層霧似的陰影。
這還是這麽久以來,希伯來第一次見到嚴景林睡覺。以往,哪怕是看了再久的書,希伯來早已經困得快倒在地上了,嚴先生也仍舊像壓根不會困一樣,神采奕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