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天氣與之前一樣並無差別。同樣無差別的,還有嚴先生的態度。
唯一變化的好像隻有希伯來自己。希伯來沉默了幾天,每一天陽光升起來,在被子上灑滿金輝,遠處的光從一點熒光到布滿大片的原野,世界從夜晚中掙脫。希伯來從睡夢中醒來,想到要去嚴先生家,希伯來為此而喜悅著又為此而憂慮。
他深深愧疚著,因而話也越發得少。每當他想要開口,就會想到嚴先生以朋友看待他,他卻報以冒犯的情感,實在對不起嚴先生的信任。他更對不起支撐著他走到現在的上主,因而話到了嘴邊,就說不出口了。
他以為嚴先生那樣敏銳一定會詢問的,可嚴先生沒有。像是意識到什麽一樣保持沉默。
他一邊害怕嚴先生問起來,甚至焦急地開始想借口,然而嚴先生並沒有。這又讓他生出一種新的失落來。
同時他又擔憂著,嚴先生是否看出了什麽?他究竟了解多少呢?內心深處又是如何看待他的呢?
這一切都困擾著希伯來。
希伯來盡力掩飾著,用行動表明自己隻是看書看得太認真了。可內心裏希伯來卻迫切希望著嚴先生能夠多和他說些話。
這樣矛盾的狀態一直持續了許多天,到了晚上的時候,從嚴先生家中出來,希伯來還要再去花田裏散散步。
那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花田裏也沒有其他人,足夠希伯來一個人疏離自己亂糟糟的心思。
草地上空無一人,一望無際的夜色從遠處一直到身前,好似將要把他吞沒,晚間微冷的風吹來,吹在皮膚上讓人感覺身體發冷。
夏季的一切燥熱都被凍住了,明明白日太陽出來的時候還是那般炎熱,到了夜晚就冷得人不得不加衣服,日光褪去得太過於完全,甚至讓人懷疑它是否出來過。希伯來有時會想,等到夏天,秋天到來的時候是否也會像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