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升起的時候,嚴景林已經坐在了窗邊。今日多雲,早晨微冷,清涼的風絲絲縷縷從街道飄過來,帶起輕盈的衣角。街道安靜,今日節假日,人們終於可以睡個懶覺,正因此這個時候了,路上也沒有什麽聲音傳來。
尤其是住在偏僻的地方,有一瞬間,讓人感覺自己似乎隱居了一般。
全然不像網絡上魯伯隆的居民抱怨的:哪裏都有吵鬧的聲音,好像前來遊玩的人白天夜晚不眠不休一樣。
寂靜的街道感染了住在這條街上的人,嚴景林的心也跟著沉靜下來。
他不知道希伯來今天是否還會前來,他甚至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希伯來再也不會過來了。
怎能懷疑一個教徒的信仰。
早在久遠之前,就有這樣一位青年,站在聖潔的教堂之上,接受天主教的聖洗。於一個完美的日子他的額上落下一滴水,穿著聖袍代父站在他的麵前,以最權威之名賜予他信仰:我贈聖洗於你,因父及子及聖神之名。[1]
主的像、聖母的像從眼前出現又消失,一個不信神的人如何私自將信神者拉入人間,這是褻瀆一個人的虔誠。
嚴景林不抱希望地等待著,薄霧將院子籠罩,不知道什麽時候霧氣才會散盡。然而這霧氣已經蔓延過來,白茫茫的一片,讓人看不見身影。
將近八點半的時候,霧氣之中傳來聲響。
在聽見聲音的時候,嚴景林就放下了書。他的視線穿過層層霧氣朝著院子口看去。
他的心跳並沒有太大的變化,神情也是那樣平靜,好似並不在意結果,也不在乎門口前來的人是否是所希望的那個人。
可他的目光確確實實停滯在院子,院子的花壇裏紫色紅色若隱若現,可還是差了一些顏色,一些嚴景林等待著的色彩。
沒過一會兒,終於從霧氣中走出一個人影,那人轉過身,小跑著走到嚴景林的身前,揚起一個燦爛的笑容,他從手中遞出一朵向日葵來,對著嚴景林說:“嚴先生,送給您,祝您今日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