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會這樣?
到底是在哪個環節暴露了?
輿水憐從沒感覺心跳如此快過, 快到隨時要從自己的胸腔彈跳而出。
他用舌尖抵住上顎,嘴唇緊閉,好像這樣能帶來一點安全感。
趁著伏特加的視線不在他們身上, 輿水憐第一時間就借著手機黑屏偷看蘇格蘭的表情。
——看不出問題。
波本收到消息了嗎?
……收到消息的話他應該會第一時間通知蘇格蘭吧?
難道說朗姆將消息的時間錯開了?先給自己發了消息,但還沒有發給波本?
朗姆……是不是也在防備波本?
這麽一來, 他也許會選擇在波本和蘇格蘭碰頭成功後再將消息發給波本。
朗姆, 是不是也在借這這個機會試探波本?
那自己呢,朗姆對自己是信任, 還是也在用他沒察覺到的方法試探?
輿水憐從來沒發現自己能用這麽快的速度思考和處理問題。
……去會場的途中找機會放走蘇格蘭?
不, 萬一剛才隻是蘇格蘭演技很好, 其實波本已經告訴他他暴露的消息呢?
那蘇格蘭如果這個時候逃跑,組織第一時間就會懷疑波本。
蘇格蘭……大概不會願意這樣的。
輿水憐頭一次深刻明白了“進退兩難”這個詞的含義,不管是前進還是後退, 都是一條看不到希望的絕路。
審訊兩個字就像從眼球刺入大腦的錐子,散發著明明白白的殘忍。輿水憐腦中的記憶像走馬燈一樣以不思議的速度翻滾著,無數個血腥的片段裹挾著泰斯卡的罪一起奔跑了出來。
這些記憶正在張牙舞爪的向他示威, 告訴他很快他也要將這些好手段用在這位公安的臥底身上。
比如毆打、反複電擊、像烹飪好菜那般認真的敲碎他所有骨頭、刺穿他的血肉之軀……以最沒有人性的下作手段來攪碎他的自尊和高潔的靈魂,最後將一切美好的東西變成黯淡無光的殘渣, 一起流入下水道的入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