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沒有開燈,萬重為將掌心覆在時溫的眼睛上,用力吻他。似乎隻有這樣,才能把時溫從那個冰冷的地下室裏拉出來,才能緩解自己計劃之外的痛徹心扉。
哭聲停了,時溫半睜著眼,渾渾噩噩望著虛空。長時間的哭泣和情緒爆發讓他缺氧,他困了,隻想睡一覺。
但是萬重為不許。
——他不要痛苦麻木的時溫,他要鮮活生動的時溫。
他專注吻他,不需要借助光線,就能準確掌握時溫的每一個反應,並隨之作出調整,但目的不變,都是為了要來一場紓解壓力和證明自己還能被愛的情事。
……
……
“別怕,”萬重為用大拇指去按時溫的膻中穴,壓低了嗓子蠱惑道,”你是我的,變成什麽樣子都是我的。“
時溫在永不停歇的撞擊中浮沉,他想反駁萬重為的話,他想說他不是誰的,他隻屬於自己。
但萬重為不給他說話的機會,一個接一個的吻灌滿了他的意識,將他的呼吸掠奪殆盡。時溫在昏睡之前,僅剩的一點念頭,便是萬重為不僅心狠手辣,還是個不容忤逆的控製狂。
日子還得過著,沒有再橫生變故。洛水居裏的生活又恢複到從前。
有人說,經曆過變故的人生,最大的奢望莫過於“像從前一樣”。時溫以前不懂這句話,現在懂了,才知道能回到從前的都是浮於表麵的日常和日子,而人心是回不去的。
四月是玫瑰盛開的季節。平叔很著急地找過來,說你還管不管那些玫瑰,都蔫了,去年這個時候已是花開正旺。時溫這才有了點功課之外的自覺,他沒有猶豫太久,跟著平叔下樓走進花圃。
出事後這是他第一次進來,那些被他一手照顧著長大的和音玫瑰如今亂七八糟,沒有一點兒精氣神。他蹲下來,撫摸邊緣蔫掉的葉子,心裏湧出一股難言的悲傷——在他心中象征著愛情和承諾的玫瑰,已經被毀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