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絮沒能收到視頻,秦嶼洲說布丁在家裏撒歡,而他去了老家。南絮不疑有他,隻說讓秦嶼洲回家後再拍給他看,秦嶼洲應下了。
年初一這天下了好大的雪,道旁路燈上懸著的燈籠串被覆了半層,南絮站在醫院大門口,望著那燈籠被風吹的來回搖,雪簌簌而落,他一陣恍然,像是才反應過來已經過年了。
他依舊沒能收到視頻。
醫院裏隻有一名值班醫生,戴著口罩,露出半張布滿褶皺的臉。南絮覺得這位老醫生脾氣極好,大年初一還要忙碌不說,對著問題頗多的他也是極其耐心。
在醫院待了一上午,南絮隻覺自己周身都染上了消毒水的味道,他站在公交站牌下,盼著風能將這味道散去。
病曆本捏在手裏漸漸起了折痕。
手機倏然震動,南絮回過神,反手掏了出來。
秦嶼洲:打算什麽時候回羊城?
秦嶼洲的消息。
朔風吹的手指發僵,遠方路口連半個車影都見不到,一手打字,指尖的溫度又散去了些。
絮絮:初七就回。
秦嶼洲應是一直等著他回信,不出幾秒,手機又震了震。
秦嶼洲:幾點的飛機?我陪你一起。
我陪你一起。
這話南絮都不敢信了。
醫院裏多的是讓人增添愁緒的地方,南絮看著這句話,不覺的安慰,隻覺得刺眼,手中的病例都多了幾個褶,硌著他的手,引他側目看過去。
病例也尤為刺眼。
南絮沒回信息,切了相機將診斷報告拍下來,而後他靠著站台,將病例一頁頁撕的稀碎。
秦嶼洲:買票了嗎?幾點的航班?
秦嶼洲:我陪你回去。
秦嶼洲:你把航班信息發給我,我開車回,到時候去接你。
秦嶼洲像是被南絮昨兒個的失聯搞怕了,見著人回信,忙不迭的發消息。南絮實在提不起興趣回他,隻截圖了航班信息,就收了手機,不打算再拿出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