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依舊是藍的,羊城的春已是燥熱難當。
焚燒爐裏,應當要比晴日下燙的多。
他的絮絮怕熱,怎麽受得了。
活生生的人變成了小盒子,好似隻用了一瞬的功夫。
“秦嶼洲,等我以後老了死了,你給我準備個鏤空的骨灰盒怎麽樣?”
“什麽玩意?”
“鏤空的骨灰盒,”南絮笑的開心,“然後你把我放家裏,鏤空的透氣,我還能時不時出來轉轉。”
“你腦子裏想的都是些什麽?”
“想你啊,還能是什麽。”
秦嶼洲抱著小木盒子,已經沒有淚可以流。
小盒子做不成鏤空。
放家裏倒是可行。
“南絮說他給你留了封信,他就這性子,喜歡藏東西讓你去找,他說這是你倆的情趣,要跟你再玩最後一次,”趙鑫前來祭奠,“白珂回老家了,陳書齊不願見你,讓我替他一塊兒祭了。”
秦嶼洲點頭應著,給趙鑫倒了杯茶。
“南絮很敏感,心眼也小,什麽事都往自己身上擔,難得願意跟我發個牢騷,末了還得替你辯解辯解,你怎麽舍得這麽對他,又怎麽舍得讓你媽媽這樣對他,”趙鑫說著,言辭中滿是責備,“你是不是跟他說過一句話?”
秦嶼洲剛剛落座,聞聲側目,他說:“什麽話。”
“你不記得?那我給你複述一遍,”趙鑫清了清嗓子,學著秦嶼洲的語氣,“你這麽多事不就是因為你的病嗎?知道有病為什麽不去治?”
趙鑫眼裏帶著針,提南絮將委屈和不滿悉數奉還。
好疼,這話聽著都疼,何況是南絮。
秦嶼洲也記得,這是年後他二人唯一一次吵架,起因已經不記得了,他隻記得他二人都吵的很累。
“行啦,你自己找吧,南絮也沒告訴過我他放在哪,我就先回了,有啥事兒就給我電話。”茶水滾燙,趙鑫一口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