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酒店的車上,黎縱就接到了簡衡和劉平平打來的電話,車子換給餘霆開,黎縱帶著藍牙耳機坐在副駕,麵似沉水地看著平板電腦上的數據,似乎一直都是對方在說話,他隻是偶爾應一聲,或說一句“你繼續”。
譚山是餘霆的戶籍所在地,但這裏的一切他都很陌生,即使開著導航,他也連續拐錯了兩個路口,直到抵達目的地,餘霆才知道黎縱輸的坐標根本不是酒店的地址。
黎縱摘下耳機對餘霆說了句“你在車上等我”直接開門下車,進了路邊的一間法式餐廳。
餐廳的LED燈溫馨耀眼,巨大玻璃落地窗前種滿了茂密的薔薇,這個季節開得正盛,完全阻隔了餘霆的視線,裏麵的情況什麽也看不到。
餘霆拉下手刹,打開雙閃燈,忽然瞥到了副駕上的一本小冊子。
冊子隻有巴掌大,黑色皮革封麵,按扣扣得嚴嚴實實的。應該是從黎縱的口袋裏掉出來的。
餘霆拿在手心裏反複看了看。這不是黎縱隨身帶的那塊本子,警察的本子記著很重要的東西,不會隨便換本子,他怎麽帶好幾個本子在身上?
餘霆好奇。之前黎縱有意試探他對程瑞東這三個字的反應,還問及關於黑石河核爆的事。這些天黎縱一聲不吭地來到譚山,他是不是在查什麽?
是誰在讓他查?省廳?還是他的師父楊維平?
冊子的皮革被掐出了深壑的凹痕。
他有預感,這本冊子能解開他心中所有的疑團。
當年他在鷹箭潛伏,程瑞東告訴他,如果自己一旦犧牲,會由另一個聯絡人來找他,那個人代號049,是除了程瑞東之外,唯一知道煙雀存在的人。
可程瑞東死後049也消失了。煙雀就像一枚棄子,被遺忘在毒窩裏,在那些進退無門的日子裏,支撐他拚命活下去的唯一信念,就是程瑞東留給他的049的警員編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