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縱沒有回答餘霆的問題,餘霆也沒有堅持追問下去,畢竟他能不能回市局都還得等楊維平的指示,黎縱一個人也做不了主。
山間的風不知是從哪兒吹來的,源源不斷掠過山丘,掀起了仿佛無止盡的波浪,螢火蟲越來越多,整片延綿的山丘都覆上了一層淡綠色的熒光,混著月色的白,清晰得如同一副精心描繪的油畫。
黎縱背靠著大石頭,坐在了蜿蜒的水泥小道上,餘霆感覺有些疲倦,便躺了下來枕著他的腿閉目養神。
風聲悅耳,整個世界充滿了細碎的雜音,而偏是這種寂靜般的嘈雜竟讓兩顆浮躁的心都沉澱下去。
起初他們都隻是聽著大自然的低語,並沒有太多交流,隻是黎縱會時不時地反複問餘霆同一個問題。
黎縱看著風吹叢海,動了動膝蓋:“喂餘霆?”
餘霆被他顛得直皺眉。
“蘆葦**裏的真是你啊?”
又是同樣的問題,餘霆已經回答得很疲倦了,閉著眼說:“黎支隊長,我真的困了,讓我休息一下……可以嗎?”
黎縱現在覺得特別不真實,可他們的相遇又是那麽有理有據,那就是一條既定的路線,他們各自從兩端出發,相遇後折返,然後再相遇,是巧合,也是注定。可誰能想到,當初那個蘆葦**裏險些要了彼此性命的那個人,再出現時竟是這樣的情形。
黎縱垂眼看著枕在腿上的人:“你明明一開始就認出我了為什麽早點不告訴我?你要是早點告訴我……”
“早點告訴你也沒用。”餘霆纖長的睫毛上下輕合,仿佛半夢半醒,“隻有你喜歡我的時候,說出來才有用。”
黎縱道:“可我老早就喜歡你了。”
他略為回憶了一下和餘霆重逢至今的經曆:“記得我送你回群租樓那次,你那麽勾引我,我差點就沒把持住,那會兒我就已經對你有感覺了,或許更早,隻是我自己都沒發現,餘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