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鍾其實是無奈之舉。
溫鈺在不見峰上左等右等,過了兩日才等來落荒而來的三人,一路上襲殺不斷,三人皆是精疲力竭。幾人一合計,這些襲殺是為了什麽,一方麵是傅嶽舟,一方麵還是要落在《武林集述》上。傳言都傳了出去,明明白白說了,《武林集述》托付給了白玉樓,溫鈺和溫鏡可不想白玉樓成為第二個廣陵鏢局。
隻有在江湖上過了明麵兒,和這本賬徹底撇清,否則隻怕永無寧日,破釜沉舟,溫鈺這才痛下決心向苦敘方丈請願敲鍾。
好在溫鈺到法源寺那天,立時就交了一本《武林集述》給苦敘,還是密封好的,迄今為止還沒人知道這世上有兩本《武林集述》。
至於這“唯一的”一本作何打算,溫鏡有一點很隨溫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天涯海角我也必不與你善罷甘休。他們平白無故成了眾矢之的,白玉樓猝不及防入了世,這裏麵第一要算在傅廣業頭上,第二,一路從揚州紫竹寺逃到金陵法源寺,一波又一波痛下殺手的人難道就這麽算了?參與襲殺的無論是什麽人,除卻黑衣人自然還有一些“江湖正道”。或許溫鏡他們沒辦法一家一家搞清楚,但左右是受《武林集述》掣肘的人,是受這本賬威脅的人。
那麽“唯一的”這本《武林集述》還大有用處,一切隻等三天後的武林大會。
於是溫鏡在不見峰的日子忽然變得又快又慢。不過三日時光,能有多久,按說是很快的,但個中煎熬和憂慮又使日子分解成了一分一秒,每一寸光陰都既平靜又焦灼。
何以解憂,唯有練刀,因此這日他在不見峰半山腰練刀。
許是一路逃亡內力消耗太大,溫鏡近日練刀總覺得有幾分凝滯。這也不是第一次,他們家的心法有九重,每上一層從內家氣勁到外家功夫都會相輔相成跟著遞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