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與朗姆會麵來到這個可以稱之為“教堂”的會議室, 還是白天。
所以此刻在室內裏麵的景象也截然不同。
繪製有花紋的彩窗在黑夜裏一點也明顯,清淺的月光照進去隻在地上留下黑黢黢的一團。
諾大的教堂此刻隻有若鬆竹一的喘息聲和腳步聲,他沒走多久, 就聽見身後如影隨形一般的腳步聲。
比他發出的聲音要輕上許多,是隨著他的腳步而動,不仔細聽就聽不出來這幽靈一般的腳步聲。
十字架之後就是被兩排立架擋住的拐角。
若鬆竹一不著痕跡地往右下方瞥了一眼,將一直抓著衣服的手鬆開撐到立架上,像是想要在裏麵蹲下來休息一會的樣子慢慢走進去。
跟在他身後的人見他一直沒發現自己, 也同樣放鬆了一點警惕, 看見若鬆竹一沒怎麽動, 就想繞到後麵去抓住他。
可惜在他還沒真的繞到若鬆竹一立架身後,走到立架邊上時,就被拐角伸出來的手整個人按在了地上。
“唔——”
若鬆竹一用的力度不小, 摔在地上的時候來人不得不發出吃痛的聲音。
“看來……”若鬆竹一動作沒停,流暢地從腰邊掏出袖珍槍抵在對方的太陽穴上。
哢地一聲, 左手拇指微動, 像是撫摸情人一般再從槍身上移開, 他打開了保險栓。
“給我個解釋吧。”
“百利酒。”
金色的瞳孔在明滅月光之下顯得更加冷冽, 透徹的眼神裏見不到別的情緒, 百利酒此刻隻能看見自己被壓在身下狼狽的倒影,沒法從無情的神情裏再窺探偶爾泄露出來的感情。
他宛如神祇一般低頭,極長的睫毛直直地隨著深長的眼尾一動不動,連高高在上的悲憫都不曾投下。
一直是這樣的,沒錯,這才該是他眼中的蘇茲酒。
“蘇茲酒, 我可是等了你好久呢。”
百利酒感覺到自己正在身不由己地顫抖,不知道是因為激動, 還是因為受到生命威脅而狂飆的腎上腺素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