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潯城,家暫時回不了,兩人先回酒店。
乘電梯上樓,刷卡進門,俞心橋還是拉著徐彥洹不鬆手,把他襯衫袖子都捏皺。
倒是不哭了,帶著徐彥洹到洗手間,單手洗了把臉。洗完關上水龍頭,徐彥洹拿了毛巾來給他擦臉,擦著擦著,俞心橋的眼尾又發紅,繃著腮幫憋淚,一副受了欺負的可憐樣。
剛才路上,徐彥洹已經把能說的都說了,並盡量弱化了當年的困境和煎熬。可俞心橋還是難過得不能自已,眼淚流個不停,哭嗝都出來了,磕巴著說:“早嗝……早知道,我剛才就不拉嗝……不拉你了,和你一起揍嗝、揍他!”
徐彥洹忍不住彎了下唇角,俞心橋瞪眼道:“你笑嗝、笑什麽啊,手給我看嗝、看!”
先前看的是新傷,現在看舊傷。
徐彥洹有著一雙不輸彈鋼琴的人的漂亮的手,手指修長,骨節分明,掌心幹燥而溫暖,因此任何瑕疵落在上麵,都十分可惜。
俞心橋握著徐彥洹的手,指腹很輕地摩挲虎口處的猙獰傷疤,湊過去吹了吹,哄小孩似的。
想起剛失憶那會兒問到這傷哪來的,徐彥洹說切菜不小心碰的,還有諸如每天接吻之類的“騙局”,俞心橋新仇加舊恨地哼一聲:“你可真會撒謊騙人。”
“嗯。”徐彥洹大方承認,“我撒過的謊比你吃過的冰淇淋還多。“
俞心橋睜大眼睛,眼淚都收回去了:“你怎麽還……挺自豪的?”
徐彥洹用另一隻手抹俞心橋眼角:“對不起。”
對不起,騙你說討厭你,騙你說希望你離我遠遠的,騙你說我不需要不值錢的東西。
“那些,都不是真心話。”
俞心橋撇嘴:“我知道。”
可當時的心碎和痛苦都是真實的。
看他還是皺著一張臉,徐彥洹提議:“不然,你也罵我,或者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