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淵拖著滿身泥濘爬回帳篷。
他累極了,關節還酸痛著,但完全沒有睡意。
可想到天亮之後還有很遠的路要走,祁淵打算逼自己一把。
可閉上眼後不知過了多久,他在一段極淺極短的夢中看見了南星渾身燒著烈火、朝他猙獰爬來。
他又聽到了熟悉的聲音,那聲音對他說:“還不跑?你難道不怕下一個被活活燒死的是自己嗎?”
於是他再次被嚇醒。冷汗讓衣物更加潮濕,營地篝火的劈啪聲能令神經陷入緊繃狀態。
看來今夜注定無法安眠,祁淵放棄了掙紮,拉開帳篷門簾。
封喉就坐在外麵,篝火為他身影勾了個橙黃色的邊,使原本俊俏的五官更加立體。
即便他脾氣再臭,動作再粗魯,祁淵都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的外貌堪稱滿分。
聽到拉鏈的聲響,封喉朝祁淵瞥了一眼,然後又淡定地抽回視線,繼續手頭的事兒。
封喉手裏正握著那個測菌化值的小儀器。
“超過70就沒救了,”他喃喃自語,“他們是,南星也是……”
果然沒人能習慣隊友犧牲,表麵淡定是裝出來的,心裏無論如何都會傷感掛念。
說著,儀器恰好出了結果。封喉再沒什麽好避諱的,於是祁淵看見了菌化值——
27。
不知道算不算安全。
“超過55我會自我了斷,”封喉繼續說,“這是一支隊伍中最後一名幸存者死前義務。”
“別這麽說,你不是最後一名幸存者,至少現在還有我。”說完,祁淵自己都覺得感動。
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封喉似乎冷笑了一聲,然後抬手把試紙丟進火焰裏燒掉。
祁淵壓著脾氣,說服自己習慣這家夥的一行一言,畢竟現在隻能跟他相依為命。
“你給我測測。”
“我拒絕。”
“那你就不怕我超過了7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