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為什麽封喉還留在這兒?
不僅如此,他甚至還利用這段時間,把木屋裝修了一番
那感覺就好像……
就好像……
家一樣。
和父親重逢的夢境撕扯著祁淵。
他三步並作兩步地向前,想要一探究竟。
受阿蕈影響,他現在的表情陰沉的可怕,白色的鞏膜爬滿血絲,看起來就算下一秒真的大開殺戒也毫不意外。
封喉閉上眼,略偏頭,眉頭微蹙。
大概是預想中的痛感並未襲來,過了幾秒後,他才試探著重新睜眼。
祁淵一把拍開點火器,火焰在跌落的過程中被吹滅。
“你早就該動身離開!”他吼道,聲音很大。
他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喜悅還是氣憤。
真是快瘋了,他這麽想。
“喜歡嗎?門口的院子,和不漏雨的屋頂……”封喉沒回答他,自顧自地說著,“我本想接著把地板鋪就一番,隻可惜工具不到位,砍刀卷刃了。”
他摸索著握住祁淵的手,輕輕拉著,想讓他靠過來。
“我問你為什麽還在這兒。”
封喉輕笑一聲:“並不意外吧。我說了不會走的,無論如何都不會。”
“你根本不知道我正處於什麽樣的狀態……”祁淵的表情變得猙獰,“我隻有殺了你,阿蕈才會讓我重歸寧靜。離開密林是你和那幫特遣隊唯一的生路。”
“我可以理解為,你開始在意人類的死活了嗎?”
詭譎的藤蔓從黑暗中生出,靜靜地延伸至封喉身側。
祁淵沒有言語,僵硬地瞪著他。
“幻聽……”封喉平靜地歎了口氣,任由藤蔓纏上小臂,“是來自於阿蕈,還是無法做出決斷的你自己?”
祁淵不悅地眯起眼睛,操縱藤蔓將封喉吊起。
“今非昔比了,阿蕈已經成了你意識中的一部分。”勒在胸膛上的藤蔓讓封喉吸氣困難,他眉頭微蹙,但手腕還是放鬆地垂著,“你才是密林的主宰,隻要你想,又怎麽會被阿蕈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