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淵早就猜到自己會被困在這個夢魘中。
畢竟,誰會庇護一個與同源自相殘殺、將昔日信徒全數屠盡的罪人呢?
滿目是刺眼的潔白,祁淵坐在床腳,雙腿蜷起,平靜地等著某人的到來。
他能聽見越來越近的腳步聲,清晰到就連邁步時防護服相互摩擦的細微聲音都足以入耳。
隔離室的門開啟,祁淵根本不用抬頭去看。
他已經麻木。
“你可以叫我沃倫博士,下麵我要問你幾個問題,希望你如實回答。”
祁淵沒有反應,如果不是上眼皮不時輕顫,看上去就像一具不瞑目的屍體。
“好吧,看來你不想配合。”
站在中間的男人擺了下頭,示意右側的人上前用一些手段。
如果說之前被困在這裏的時候,他一心想見封喉。如今他不敢再奢望,認清一切掙紮都是徒勞。
無論他做什麽都不可能逃離這裏,等待著他的無非是審訊與折磨,這將是一場永遠不消散的夢魘。
那人粗暴地拽起祁淵的手臂,重重將他拖到地上。
這一下祁淵摔得很痛,他沒辦法立刻爬起來,微張的嘴唇沒有血色,神思恍惚、氣息奄奄。
“給它來一槍吧,放心,這怪物沒那麽容易死亡。”
祁淵抬眼看著黑洞洞的槍口,不自覺地攥緊了拳頭,可半秒後又悻悻鬆開。
他閉上眼,放棄做任何事。
是啊,我罪有應得……
緊接著,祁淵被突如其來的重擊聲嚇了一跳。他下意識地縮進身子,變成了一個無助的球,過了許久才接受自己毫發無傷的事實,小心翼翼地睜開眼。
隻見站在沃倫左邊的那個人用槍托將右側的持槍者擊倒,又將槍口指向沃倫做威脅。
他擋在祁淵和沃倫之間,身影擋住了房間的光,隻留給祁淵一個後背,和一片安全的陰影。
沃倫撲向掉落在地的另一支槍試圖反擊,但卻前一步被烈火掀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