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經年 三
裴辰景想放手了。
蔣廷就像一座陡峭的山,他曾經滿懷著一腔熱血想要爬上去,想看看山頂會不會有不一樣的美麗風景,忘了爬的越高鬆手時就會摔得越難看。
可他撐到如今入目皆荒涼,所以他撐不下去了,大概這樣高峻的山峰山頂也隻有更厚的積雪和更堅硬的冰吧,即使這個時候放手就會痛不欲生他也不想再繼續爬了。
裴辰景做好了決定開始收拾東西,他的東西少的可憐,一些衣服,一台筆記本電腦,少數瑣碎的生活用品,但這沒什麽必要帶走,想來等他走了之後蔣廷都會扔掉的吧。
收拾行李用不了太長時間,但他做的緩慢細致,所有和這裏有關的一切他都不想要了,包括那些蔣廷多少參與過挑選的衣服,他曾纏著蔣廷拍下的一張合影,帶著情侶含義的東西。
連他自己住進來時用的小行李箱都沒有裝滿,如今又要這樣拉著行李箱離開了。
裴辰景又將整個房間裏的衛生都打掃了一遍,那些他覺得蔣廷會丟掉的東西都被他找了個垃圾袋先一步收進去。
衣服沒有丟,裴辰景猶豫了一下還是讓它們在那裏掛著了,畢竟是花蔣廷的錢買的,他沒有權利做主。
做完這些後他身上出了些汗,不顧病還沒好去衝了個澡通身舒暢,然後換了身衣服去吃午飯,順便去公司遞交了離職報告。
沒人知道他和蔣廷的關係,他隻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小員工,他的離職沒有什麽值得引起注意的價值,隻是因為沒有提前申請被埋怨了幾句,裴辰景好脾氣地說事發突然,他也不想這樣的。
輕飄飄的幾張紙為他在這個公司的職業生涯畫上了句號,裴辰景竟然覺得有些輕鬆,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
晚上蔣廷回來時裴辰景像往常一樣做好了飯,看著蔣廷吃飽後起身去了書房,他又守著一桌殘羹冷炙發了會兒呆,然後將碗碟都放進洗碗機回了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