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柱和周三全對視一眼, 分家之後公中大致上還剩下多少銀錢,他們心裏都能大約估摸出一個數字的,要說盤下一個鋪子倒是也可以, 但絕對不會像長寧所說得這般輕鬆, 還是說,大哥家又想著法兒地補貼他們了?當然,銀錢的具體來源他們也沒有要追根究底的意思。
無論如何, 既然已經分了家, 即便是過去再親密不過的兄弟三人也要多少為自己的小家多考慮一些,因此,若是大房有了什麽他們不知道的收入門路,那絕不是舍不得公開分享出來, 隻怕是另有緣由吧。
“要說經商, 咱們家最能說會道的當屬大哥了,我自己知道自己是個什麽性子,無論是我還是孩子他娘,就不是個能做生意的人,所以, 爹娘的好意我心領了, 但是鋪子的事情還是算了吧,我現在在碼頭上做工,一天下來也能賺些銅板, 一家四口的吃喝已經是盡夠的了。”周二柱率先道, 他麵不改色,全然忽略了飯桌下楊氏一直暗暗掐他的那隻手, 隻作渾然不覺。
楊氏心下氣惱, 她怎麽就嫁了這麽個男人?隻會下苦力不說, 到嘴的好處還非要推出去,這爹娘和大哥家都是同意了的,就算他們接下這個鋪子老三家還能有什麽意見不成?再說了,她又不是想占爹娘的便宜,等掙到了錢,她定然將租金如數還回去還不行嗎?
更何況,她有這麽一番小心思是為了誰?難不成是為了她自己能夠吃好穿好不成?自家兩個孩子,負擔本就比其他兩房要更重一些,閨女也就罷了,還能在家和她做些針線活兒打發時間順便補貼家用,可是兒子呢?就這麽讓他整日悶在家裏頭嗎?
當初長寧送去私塾的時候公中和大房都是各自出了一半的銀錢,現在輪到自家兒子,雖說分家的時候二老就已經把這筆銀錢撥給二房了,可是讀書的花銷有多大自然是不言而喻,不趁著這個機會多攢一些家底兒,莫不是要讓兒子將來像他們夫妻倆一樣,一輩子在地裏刨食兒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