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裴隱在醫院的衛生間裏洗了一把臉,鏡子裏映著一張疲倦發白的臉,他出來的時候摸了摸還在低燒鯉鯉的臉蛋才走。
他回去洗澡順便洗衣服,洗完澡昏重的腦子舒服了一些,衣服正在洗衣機裏翻滾著,他趁著這三十多分鍾收拾了幾件鯉鯉的衣服放進小推拉箱裏再收拾東西。
他要走的時候了一眼他和鯉鯉的合照。
他的手緊攥著拉杆箱的把手,眼裏滿是掙紮。
自尊在孩子的健康麵前不算什麽,但是......
他放開把手,拿起合照看了一會兒,眼裏閃過決心,他小心翼翼翻過合照拆開,從裏麵拿出一張紙,他看了一會兒,小心收進挎包內側口袋裏。
拉著箱子走出去時,他莫名回頭看向狹窄的單間,早上的陽光穿過陽台的衣服給這間小房間帶來一小片光亮,這裏讓他在中心城安定了下來。這時候他才意識到,在這小房間獨屬於他和鯉鯉一年多安靜日子已結束了。
他愁腸百結關上門。
再次回到醫院,鯉鯉已經醒了,一個護士正在他安慰他說爸爸很快就會過來了。
看到他走進來,鯉鯉眼睛一亮,“爸爸!”
裴隱連忙走進來,握住鯉鯉的手,轉頭對護士說了一聲謝謝。
護士走了後,鯉鯉小聲問他去哪裏了。
裴隱解釋了一聲,回去拿衣服了。
鯉鯉哦了一聲,緊緊握住裴隱的手,醒來突然發現自己一個人躺在病房裏,爸爸也不在,嚇到了他。
“爸爸我是不是又要住在這裏了?”
“嗯,爸爸也會在這陪你好嗎?”
鯉鯉瞅了瞅他,欲言又止。
裴隱摸了一下臉,疑惑問他:“我臉上有什麽東西嗎?”
鯉鯉搖了搖頭,他沉默了一下,像是下定了決心,對他說道:“爸爸你晚上別在這陪我了,你睡不好,臉色好差,我會照顧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