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至尾聲, 秋澄離開坐席,起身去衛生間。
包廂自帶的衛生間有人用,秋澄去了外麵的公用衛生間。
衛生間用了莫蘭迪色係的牆磚, 洗漱台前的鏡子嵌在牆內,頂部裝了射燈,燈光一照, 鏡裏的麵孔像是鍍了層柔光, 靜默而美好。
秋澄站在鏡子前安靜地洗手,鏡中麵孔落在跟著來到洗漱台前的杜炎炫眼中,根本就是偽裝的假象。
此刻隻有他們, 杜炎炫不介意撕掉自己臉上的偽裝,更不介意扯掉秋澄顯露出來的假象。
“你故意的?”杜炎炫也洗著手, 看向鏡中, 冷意藏匿在眼底。
秋澄洗著手,目光都沒有抬起。
杜炎炫冷哼:“你不會真以為能陪著吃頓飯, 就是那麽多人裏的座上賓了吧?”
秋澄洗完手, 手指在水龍頭的把手上輕輕一摁,水流聲暫歇。
他從一旁的紙巾盒裏抽了紙擦手, 依舊低垂著目光, 沒有言語。
杜炎炫忍了小半個晚上, 見秋澄如此態度,終於徹底被激怒。
他揚手就把水龍頭下流著的水往秋澄的方向揮去, 水花四散, 灑在秋澄的衣服和臉上。
有一些恰好落在睫毛上,秋澄眼睫輕顫, 水珠綴在其上, 像晨曦葉尖上掛著的露水。
下一刻, 杜炎炫伸手要去抓秋澄的衣領,被秋澄反應迅速的揮擋開,抬眸,淺色的瞳仁蘊著幽深的平靜:“不過就是個被包養的小白臉,你也是這麽想的吧?”
杜炎炫怒瞪秋澄。
秋澄:“可偏偏就是我這樣的小白臉,得到了你期望了多年也得不到的東西,所以才一而再地找上我,心裏也早就氣瘋了吧?”
杜炎炫切齒,抓住秋澄的領口,高高抬起了拳頭。
秋澄這次連反抗都沒有,眼睛甚至都沒眨一下,瞥了那舉起來的拳頭一眼,冷靜地看進杜炎炫眼底:“那麽多人在,你盡管打,我也想看看,如果我受了傷,穆行天會多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