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特殊重大情況,時涵不去醫院。
打針吃藥嚇不到他,他怕的是醫藥費。
在駱家當少爺時便沒幾個錢(日常零花錢要上交給駱星遙),後來家裏出了事,一碗飯恨不得拆成三頓吃,每每生了病,都是硬扛著。
如此,他養成了習慣,區區幾處擦傷,上藥都懶得,何況上醫院?
但杜山闌的臉色令他不敢說話。
學校附近就有一座醫院,這個點隻剩急診科大夫還在值班,大夫手法嫻熟地捏了一遍肩膀的骨頭,捏得他齜牙咧嘴。
“沒有錯位,開幾幅膏藥貼貼就好,年輕人,身板硬,問題不大。”
杜山闌冷颼颼地注視:“你確定?”
恐是那道眼神太嚇人,大夫吞吞口水,頗有眼力見地補充:“但畢竟也算傷筋動骨,這兩天別提重物,別進行劇烈運動,再給你開兩瓶噴霧。”
時涵想張嘴說不用,嘴皮剛動,嘴角被凝固組織液封住的傷口扯開了,疼得他倒嘶出聲。
杜山闌接過醫生遞來的藥單,嗓音明明是溫柔的,從他涼薄的雙唇間出來,便就染了冷意。
他說得很簡單:“別亂動。”
時涵隻好擺出不服的表情,無聲表達抗議。
拿到藥,杜山闌單手拎著,大步走在前頭,時涵捂著半邊肩膀,慢吞吞在後頭跟著。
走道醫院大堂,杜山闌停下轉身,語氣還算溫和:“走不動?”
“嗯。”時涵板著臉,“等不了就先走,反正我們也不順路。”
杜山闌似乎歎了口氣,站在原地等他,等他到了跟前,再陪著慢慢走。
時涵還是不想說話。
身上隻穿了一件白色的短袖,手臂抹著醫生開的藥膏,風覆上來,像裹了一層冰織的蛛網。
時涵縮住肩膀,“阿嚏——”
打完噴嚏,他繼續埋頭走路,感覺到有人靠過來,然後身上一暖,飽飽吸收了男人體溫的西服外套披到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