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杜山闌家裏,趕往公司的路上,時涵擦幹了眼淚。
風從車窗吹進來,吹得眼睛幹澀,他沉下頭,兩指輕輕地按摩。
不能紅著眼睛去工作。
那張名片被攥得幾乎變成碎片,真想撕碎了瀟灑揚到風裏,千次萬次衝動,沒能最終下得去手。
從始至終,他隻有過這麽一樣與杜山闌有關聯的東西。
冷靜下來就好了,冷靜下來一想,根本沒有什麽說不通的地方——他是誰,杜山闌是誰,他與他,泥和雲,天上的雲想要對地下的泥做什麽,需要什麽理由,憑心情就好了。
說到底,是自己犯了個大賤。
出租漸漸靠近冬音工作室,時涵遠遠看見楊笠的身影,他平靜地下車,平靜地說對不起。
楊笠穿一身簡潔的休閑款西裝,麵無表情地抱臂:“早飯吃了嗎?”
胃裏空空如也,心裏也空空如也。
時涵平靜點頭,不露痕跡地撒謊:“吃過了。”
隻是,這位久經沙場的經紀人微眯了眯眼,露出看穿一切的眼神:“這個習慣要改,做藝人多得是應對高強度工作,不吃早飯容易虛弱,眼紅你的人就會趁機下絆子,知道了嗎?”
這些,倒真是時涵沒有想過的。他受教地點頭:“知道了,謝謝笠姐。”
楊笠高冷地頷首,“還有個消息,《新起之聲》資格選拔結果出來了。”
隻有這件事,稍稍激起時涵的在意:“進了嗎?”
“嗯,不過,最終篩選時駱星遙找節目組自曝了你們的關係,評委和選手居然是親兄弟,有損公平,擔心傳出負麵輿論,節目組再三考慮,決定放棄你。”
短短一分鍾不到的時間,時涵經曆了一波大起大落。
他微微抿緊唇,好像要哭出聲,卻很快鬆開,習以為常地接受:“這樣啊,沒事,我早料到了。”
“料到什麽?幫你塞錢了,明早準時報到。”